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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愁起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
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
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廖荒店里只好醉村醪。
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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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宝珍侧耳细细听了,觉得这词写的甚是不俗,只是未免寥落些。
“二更,凄凉二更时,展转愁,梦儿难就。
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稠。
如今芦为帷,土为坑,寒风入牖。
壁穿寒月冷,浅夜蛩愁。
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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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第二段更是凄苦,周宝珍不由听住了,只觉得世事无常,今朝还富贵锦绣,可转眼却是零落成泥了。
待还想细细再听,萧绍却是不许了。
萧绍生就富贵权势,性情杀伐决断,虽也觉得这词写得不俗,只是他历来奉行我命由我不由天,主张一将功成万骨枯,自然不耐烦听这些凄楚寥落之语。
见周宝珍还想侧耳再听,萧绍伸手敲了敲桌子,冷脸看了周宝珍:“珍姐儿——”
周宝珍见他冷脸,便朝他吐了吐舌头,见表哥果然眉头快要打结之后,才笑嘻嘻的朝对方问到:“表哥,这词写的可俗?”
其实说起来,周宝珍也不喜欢这曲子,她是惯过好日子的人,哪里会爱这凄风苦雨的调子,所以本质上她和萧绍是一类人,他们惯处于上位,日子怎么痛快怎么来,喜欢的便拿来,不喜欢的便丢开,哪里有功夫自怨自艾?
见隔壁还要再唱,萧绍却是不耐烦再呆了,便起身牵了周宝珍往外走去。
因茶楼不大,二楼的走廊颇为是狭窄,在路过隔壁雅间时,见对方的门并为关严,周宝珍下意识的朝里望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居然被她看见了熟人。
在周宝珍发愣的瞬间,萧绍便明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同,便顺了她的目光朝雅间里扫了一眼。
就见里面的人皆做文士打扮,并有两个唱曲的女子,显然这是一个文人之间的聚会,并且叫了歌妓来弹唱助兴。
只是这歌妓萧绍却是认得的,乃是城里最大的青楼聚芳阁的头牌清倌人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