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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浑身沐血的男子一手拿着长剑指着她的瞳仁,一手掐着她的脖颈,轻易地如同将要折断一株脆弱的野花。
乔绾艰难地呼吸着,脖颈像是要脱离躯体一般,剧痛无比,黏腻的血迹沿着剑刃流到剑锋,一滴血珠在她眼前摇摇欲坠。
男子轻笑,笑声惑人:“陛下已经离去,轮到小公主了。”
话落的瞬间,手越发用力。
乔绾眼前一黑,一手抓着男子的手,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断地挣扎。
男子却似乎格外享受她此刻的无用功,喉咙深处溢出好听的笑,歪着头打量着她的动作。
乔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窒息无力,四肢如同将死的困兽胡乱地挥动,手不经意间扯乱了眼前人沾血的衣衫,一道暗红的伤疤在他的心口上方。
“皇妹!”
远处隐隐传来一声低呼。
乔绾只觉掐着自己的手凝滞了瞬间,片刻后不耐烦地收紧了手,再未留情,微微用力,骨骼生生捏断的脆响后,男子将她信手扔到一旁转身离去。
乔绾的身体瘫软在地,头颅像是从身体上生生扯开,意识抽离间,只看见男子的披风翻飞,朝殿门熟悉的纤细身影走去,一次头也没有回……
“公主好看!
公主好看!”
聒噪难听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
乔绾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窒息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惊魂未定。
头顶淡绯色的纱幔随着半开阑窗吹进来的风微微拂动着,天色早已大亮。
阑窗前,一盏嵌着红玉的金丝笼旁架着一株桃木站架,通身碧翠的长尾鹦鹉正站在上面,尖嘴一开一合:“公主好看!”
乔绾眉头紧锁地瞪着那鹦鹉。
倚翠带着几个侍女悄声走了进来,看着床榻上姿容娇俏的女子,以往满是生机的眸子都沾了几分恹恹,忙拿着沾湿的帕子为乔绾擦了擦额角的汗:“公主又发噩梦了?”
乔绾任由倚翠擦着汗,好一会儿才囫囵嘀咕了一声:“晦气。”
“梦都是做不得真的。”
倚翠轻声宽慰着她,又自侍女手中取过齿木与细盐,递到她的唇齿边,伺候着她洗漱一番,“皇上身边的孙公公今晨来过一趟,要公主入宫一趟,说是皇上要见您。”
乔绾边揩齿边含糊地问:“孙连海有说什么事吗?”
倚翠摇摇头:“未曾,只说皇上想您了。”
乔绾不置可否地笑笑,再没多问,只拿过茯苓水漱了漱口。
倚翠见状,抬了抬手,侍女匆忙捧着衣裳上前:“公主,这是前几日圣上赏的狐裘,只有公主有,还有鲛纱织金裙,今日穿这套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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