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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濯缨稍稍夹紧马腹,那匹九花虬便轻快地跑了起来。
呼喝声渐渐散开,向他围拢过来。
他侧身回头望去,苍茫碧野上,黄尘呈半圆形状自后包抄过来,已不过两里左右路程,骑者的身影踊跃隐现于草浪中。
濯缨周身的血脉里,忽然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欣快。
果然,他还是个鹄库人。
他长笑一声,打了一个响鞭,伏身向马耳边用鹄库语言低声说道:“飞光,让我瞧瞧,你到底是不是匹好马。”
飞光听懂了人言似地,猛然厉声嘶鸣,扬蹄腾跃,足不沾尘地飞奔起来。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飞光果然跑得飞了起来,濯缨亦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寸寸活了过来。
心与眼都无遮无翳,身轻如燕,马上衣袂飘飞。
夏荣冬枯的万顷碧野里,人们代代繁衍朝生暮死,忙着纵马扬踏高声歌唱,生于旷野,没于旷野,如草芥一般快意自得。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那是他么?”
符义问道。
海市面无表情答道:“那声音,应该是罢。”
符义冷笑道:“够逍遥的,唱起歌儿来了。
包抄过去。”
“大人!”
猛然有人惊呼。
西北方亦有一道滚滚黄尘卷来,有人吹响草叶,尖利的声音漂浮在金红色的暮霭中。
马蹄声整齐划一,队型严整,显是训练有素。
“是迦满军?”
“不对,他们穿着便衣!”
“不会错,那些马清一色都是黄骠军马!”
低声的议论登时传遍了四百骑中。
“迦满人……”
符义拧起了眉。
“原来是这样……”
鹄库西部与迦满接壤,南为左菩敦部,北为右菩敦部,两王素来不和。
左菩敦王夺洛近日似对迦满有所图谋,迦满自然要竭力拉拢右菩敦王额尔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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