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迟看得到霍灵均的些微抗拒和讶意。
惊讶是应该的,顾栖迟眸微敛,她也一样惊讶。
可她开口时已经将脑海里转过的思绪隐藏的很好:“抱歉那通电话未经你同意,我已经接了。”
霍灵均连在手背上那根输液线又轻微晃动两下,顾栖迟见他这次小心地撑起上半身,没有阻拦。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你大义灭友好,还是说你讲义气更合适一点。”
顾栖迟微抬头去看霍灵均输液袋里剩余的药液,眼前闪过一道阴影,再回身,就见霍灵均已经迅速地撕扯掉扎在他手背上的针头,撑着床畔站起身来。
相隔不足半臂,顾栖迟眼微抬,就看到霍灵均再度蹙起的眉。
他的双眸黑沉,透着坚定:“这件事我有责任。”
顾栖迟点了点头:“这句话,你之前已经说过。
补充点儿别的?”
他的手臂好像是要抬起,但是半途又放了下去贴在腿侧。
他垂眸的姿态越发清俊:“昨晚我和左……我和他一起离开的医院,是我送他去警局门口,albert带他进去里面。”
顾栖迟没有任何回应,霍灵均也便僵在床边。
好像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顾栖迟明明没说什么,他却感觉到那些跨江而来的千军万马。
额头又冒出些许虚汗,白色的墙衬得霍灵均的脸色更加黯淡苍白,他有些不确定:“已经从程玺砚那里听说事故的缘由了吗?”
顾栖迟还没答,霍灵均已经在这番对视后感觉乏力,不自觉地伸出手扶向一侧的墙壁,手背上因为针头拔出手又用力,渗出些许明显的血珠。
他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忐忑,唇角微微一勾:“霍太太。
你这样不说话,我会紧张。”
顾栖迟这才淡淡地开口,惊讶表现的有些刻意:“会紧张?”
“在我面前和albert常年眉来眼去的时候没见你紧张,刚结婚不太熟就睡我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在床上紧张。”
她没有追问,这么说程玺砚已经对她言无不尽了。
霍灵均松了口气,程律师倒是无意间替他解决了一个难题。
顾栖迟的语调不见起伏,说得既像是玩笑,又像是正经话。
霍灵均心平气和,一本正经地回应她:“那个时候我自我感觉良好,怎么会紧张。”
意识到他仅仅回应了自己后半句提到的“床上不紧张”
,顾栖迟甩手扔给霍灵均两个字:“下流。”
见她似乎想转身撤退,霍灵均忍着四肢千斤重的垂坠不受控制的疲态,挪动脚步扯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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