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丁书涵和周彩云终于出现在了三营的营部大门口。
因为要走路去营部,丁书涵并没有选择穿那好看却舒适度底的裙装,只穿了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直筒军装长裤,脚下踩着最最常见的搭扣黑布鞋。
她不是那种为了漂亮不惜遭罪的人,深信天生丽质批着个麻袋都难掩光彩。
丁书涵那装了满满两大箱子的裙装,虽然叠好堆放着还没来得及挂起来,但一看面料不是丝绸就是缎子。
这让已经见识过她矜贵“毛病”
的周彩云,见了这些依旧忍不住有些咂舌。
见她最后只穿着着身最是普通的衣裤,心里也多少有些可惜这些个漂亮衣服被她压在箱子里,没法出来穿出来放风。
但白衬衫的下摆被丁书涵扎进裤腰中,小腰盈盈一握。
前几天被那宽大运动服遮得严严实实的曲线身材被这套明明最是常见的衣裤显现了出来。
因为不想外面的风沙还有艳阳摧残她那娇嫩的皮肤,丁书涵用那酒红色丝巾裹住脸部和头发,打着那黑色的雨伞遮阳。
强烈的颜色对比,衬得她露在外面的那双杏眼格外乌润灵动,像是会说话一般。
周彩云不像丁书涵昨天就在外面参观过这新建不久的营部了,第一次见这营部,她左顾右盼的觉得很是新奇。
要知道她昨日根本没想到在这西北能住上平房,在屋内收拾行李收拾了大半天都还觉得不真实。
时不时就要问自家丈夫郑民跃一句,“这么好房子是给自家住的吧?没错吧?”
别是营部安排错了,白白欢喜一场。
郑民跃是个实心眼见她这般反复询问,他也反复确认肯定,告诉她没有安排错。
很是有耐心。
直到入了夜,没有人上门说出了什么差错,周彩云的心才彻底放下。
现在她看着那一幢幢高低差不多的建筑,有些入了迷,摸不清礼堂的方向。
倒是丁书涵轻车熟路地领着她往那营部礼堂走,相较于对方的淡定沉稳,周彩云走在她的伞下,觉着自己确实有点像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这大概才是真正见多识广波澜不惊的大家模样。
丁书涵心思细,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细微别扭,“彩云姐,昨天那张副连长载着我们经过这儿,顺便说了下这礼堂的具体位置。”
“要不然我也要找半天~”
她不习惯喊人嫂子,和周彩云熟悉了以后,便亲昵地喊她姐。
这一声声姐喊得好听,周彩云不知不觉中倒真觉得她像是那亲戚家的小姑娘。
一听她这话,周彩云的心才踏实些,便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没想到这兵团现在建得这般好,之前还怕把我家那两个小不点儿来这儿吃苦,就让我婆婆先帮忙带着。”
“早知道是现在这儿条件,我还担心个什么啊,直接就让他们俩跟着来了,这几天心里动不动就惦记着他们了!”
语气里能听得出她很挂念自家两个孩子。
丁书涵听她这话有些晃神,上辈子自己母亲离开得早,就连记忆都没有多少,看着周彩云这般,不知怎么地眼睛有些酸。
她揉了揉眼睛只说风沙迷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不平静的内心。
“那我们等会儿看看发电报的地方在哪里?我正好也要给我家大哥报个平安。”
转移了话题。
但丁书涵说得也不是假话,她确实要给大哥丁嘉年发个电报,除了报平安外还要跟大哥说说这雪花膏不够的要紧事。
周彩云本觉着电报一个字三分钱贵得慌,但一想到能早点把消息送到家里,能让孩子们早一天到这西北。
这发电报的钱都花得值。
两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说着话,朝那礼堂走去。
几句话的功夫,就都到了礼堂门口跟前。
礼堂门口倒是热闹,那赵团长太太张桂兰和东山几个军属还有其他些生面孔的军嫂婶子们带着自家孩子站在礼堂门口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