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理想中的少年(上)
路时洲和简年工作都忙,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同时空出半个月准备婚礼、度蜜月,婚礼便安排在了隔年五月。
芥蒂一除,往事不再是禁忌。
早饭、晚饭时间,路时洲最感兴趣的话题就变成了分手的这十年简年想起自己的频率。
简年对此烦不胜烦——若是说他爱听的,他明日还会问相同的问题,若是说他不爱听的,他嘴上说不生气,睡前却一定会变着花样让她后悔。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领证后半个月,简年参加单位体检。
看到体检报告上说她有子宫肌瘤,应尽快复检,简年并未当一回事儿——这病很常见,她妈妈、姨妈、同事都有,只要不是很大,稍加注意、定期体检即可。
拖了一周多,直到傅川出差,她陪池西西去医院做产检,才顺道复查。
然而听完医生的建议,一出诊疗室,简年就哭了。
池西西见状吓了一跳,问又问不出结果,劝也劝不好,只得走到别处给路时洲打电话,路时洲正开会,电话里听得糊里糊涂,待赶到医院,看到简年手握报告单、坐在塑料椅子上哭,联想起简爱国当年的事儿,脑子里顿时轰得一声炸开了。
坐在简年旁边的池西西见到路时洲,松了一口气之余,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路时洲却立在原地、半晌一动未动。
池西西无奈,只好撇下仍在抽泣的简年走到路时洲身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路时洲这才回过神儿,声音微颤地问:“简年得的是什么病?”
等待回答的这两秒漫长无比,门诊楼里的喧嚣他一概听不到,只感受得到心脏的跳动声。
然而池西西说的却是:“我不知道,我问她她不肯告诉我。”
路时洲镇定了片刻才走到简年身边。
他半蹲下来,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语气轻缓柔和,听不出半点慌张:“咱们先回家。”
路时洲让两个女人等在门外,自己步行到停车场拿车。
简年陪着池西西坐在后座,一路上三个人谁也没说话。
到了池西西家楼下,她轻声同路时洲夫妇道过别,下车前又对简年说:“明天你待在家里休息,不用来上班了,我替你请假。
有事打我电话。”
池西西走后,路时洲没有立刻开车,而是下车坐进后座,一把将简年揽入怀中。
年少相识,他太了解简年,她看似柔弱,实则极度要强,鲜少在人前流眼泪。
路时洲满心酸涩,整个人乱成一团,静静地拍着简年的背,等了半个钟头,见她稍稍平复了下来,才敢开口问:“到底怎么了?再严重的病都有办法治,你不是还有我吗。”
“治不了的。”
简年一开口,眼泪又流了出来,“医生说我怀孕的几率很低很低,等于没可能。”
听到前半句,路时洲以为她重病晚期,只觉晴天霹雳,待听到后一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问:“只是这个?”
肿着一双眼睛的简年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难道还不够严重吗?”
在生育的问题上两人都传统,说好了过几年两人世界后,赶在三十五岁前有一个或两个自己的孩子。
若是单说不能生育,路时洲或许会烦恼,但在误会妻子得了绝症的前提下,做了二十八年无神论者的路时洲此刻只觉得格外幸运,在心中把知道的神仙上帝挨个感谢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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