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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大婚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时间太紧,只能一切从简。
说是一切从简,但实际上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婢女,大娘子不愿费太多的心力。
凌安平送来的聘礼被大娘子削掉了一大半,又将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庄子塞了一两个,便成了我的嫁妆。
我从窗边的袋子里捡出了一粒饴糖,放在嘴里慢慢含化,仔细地做着手里的喜服。
心底蔓延出的是从未有过的心安和平静。
七月二十五日,是凌安平迎亲的日子。
徐宅里除了挂几盏红灯笼、几段红绸以外并没有与其他时候有任何不同。
徐凤婉为了说服徐家老爷,将我领到了这位御史大夫面前,连哭带闹地说了好一顿。
所以,如今这副寡淡景象徐家老爷也是心里清楚。
思及此,我不禁冷笑。
徐宅的东西我并没有带走多少,只是头上插着一个不合时宜的木簪子。
热闹的鞭炮、大红的喜袍、稳当的轿子、嬉笑的人群都带着我一点一点地远离那冰冷的徐宅。
我手里紧紧攥着苹果,眼睛里的泪水却夺眶而出。
这困了我十七年的地方,我此生都不愿再回去。
晕乎乎地做完一切繁复的礼节,我被扶进了洞房。
我浅浅地吸着气,自从围场之后我还从未有过这样起伏的心境。
外面还在吵闹,天色渐晚,凌安平喝退了那些个想要闹洞房的兵痞子自己摇摇摆摆地走进房。
我攥紧了手里的衣服,一双大手却将我的双手包了起来。
喜秤慢慢探进,将盖在头上的红盖头轻轻挑了去。
我看见了一个满脸涨红的少年郎。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轮廓清晰的面孔,眉眼粗犷又不失眼中柔情,薄唇轻抿,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大红色的喜袍穿在他修长健壮的身段上居然还有一丝俏丽。
他同样看着我,但似乎又有些紧张,拉我坐到桌子前端起了合卺酒,示意我与他交杯。
我轻笑了一下,伸长了胳膊同他挽在了一起。
就像是此后一生都深深挽在了一起,彼此不弃不离。
我忘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唇间留下了一丝感觉
似有东城桃花酥的清新,西市软糯糍的香黏,聚香阁酱肘子的软糯,还有,还有那饴糖在口中化开的甜。
红烛帐暖,如此春宵怎可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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