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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且,祖母不信我,总该相信皇姊吧。
北境之事现由皇姊处置,待其返京,会给祖母一个答复的。”
“你……”
这话听来不异于威胁,太皇太后勃然大怒。
对方却半分不惧,神色疏懒,眼底无波无澜。
太皇太后满腔的怒气便似软绵绵打在了棉花上,老眼一涩,涌上浑浊泪花来,又不得已忍下。
她所在意之人悉数落在他手上,不忍,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庆幸阿兄闲云野鹤,尚且未归,没有落到他手里,也成为要挟她的筹码。
是她小看这孽障了,为了一己私心,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指黑为白,忠奸不分!
桓恺,这就是你看中的继承人么?
胸腔里漫开一阵无可言说的悲凉,五脏六腑皆疼,原还盛气凌人的谢氏仿若一息之间苍老数岁,颓然叹息一声,颤巍巍起身离开。
桓羡并未去送,他冷眼看着这位名义上的祖母消失在殿下空明的月色,道:“去栖鸾殿。”
——
栖鸾殿,灯火幽独。
薛稚被囚于室内,趴于案上,已近干涸的泪眼怔怔地对着明黄烛台。
那案上还搁着宫人送来的吃食,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按照礼仪是不能吃东西的,一天下来,她唯一所食的就只有同牢礼时与夫婿共事的那几片生肉。
可即便如此,她也一点儿也没有胃口。
原先随她前往卫国公府的青黛木蓝都被羽林卫关了起来,连殿中的宫人也被更换一新。
这时门扉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起泪眼,视线一怔,喃喃轻唤:“皇兄……”
“乐安见过皇兄。”
她起身一福,柔顺地在他身前跪下。
来人正是桓羡。
他负手走进,目光似随意地在烛光昏昧的室中转了一圈才落在她身上,语声近乎嘲讽:“你还真是把自己弄得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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