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毒辣,好在小区绿化好,四处林荫遮蔽,还有个面积很大的人工湖。
这时候连散步的人也没,虫鸣声衬得周遭更寂静。
谢知手插在兜里,走在小道间,望着郁郁葱葱的林荫,想起他和裴衔意唯一一次的饭后散步。
那时他参加节目,被恶意剪辑后播出,引得全网黑嘲。
董玟让他卸载微博,不要看相关推送,过了那一阵,热度一消,网友就不会记得了。
谢知在屋里待了一天,傍晚时据说去德国谈生意的裴衔意居然回来了,敲开他的房门,让他陪着吃了顿晚饭。
问及生意,他轻描淡写:被鸽了,老外就是不靠谱。
吃完饭,裴衔意提出散步。
他雪中送炭,帮忙偿还了债务,是谢知的恩人,谢知当然不会拒绝。
出门前,裴衔意接到很多电话,敷衍地回了几句嗯,好,会解释,到最后不耐烦了,直接关了机。
晚风很温柔,两道旁的树林里有松鼠兔子,时不时探出头,树影落在地上,被踩得摇曳不止。
人工湖里折射着附近的路灯的光,粼粼碎了一湖,像是撒了满湖银箔。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路,地上的影子渐长渐短,谁也没说话。
原本火灼难熬的心里,忽然就平复了。
回家的路上,裴衔意去附近的小店里买了包烟,给他带了杯沙冰。
他衔着烟没点,瞧着散漫又有点痞气,出来见谢知在发呆,笑着倾身将沙冰贴过来,碰到他脸上:心情好多了。
给,谢礼。
沙冰贴过来时的凉意似乎还能穿越时间蹭到脸颊上。
从回忆中抽回神,谢知的脚步倏地停下。
那时黄阿姨做的也是苏菜。
据说吃不惯的裴衔意每次回来不也都吃了,也没见他闹过什么意见。
不过这些细节代表不了什么。
谢知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居然不知不觉地被黎葭的话给影响了。
慢吞吞地往回走着,路过小店时,谢知鬼使神差地买了两杯沙冰,吸溜着走到门口,才想起裴衔意不喜欢吃甜的。
开门进了屋,走进客厅,裴宝同志在看电视。
八成是生气了,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也没回头。
谢知走过去,冷淡的目光低垂下,将尚带凉气的沙冰贴到他脸侧:吃吗?
裴衔意被冰得一呲溜,委屈地转过脸来。
双目对上,谢知眉目间染了淡淡笑意:不喜欢?
裴衔意看看他带了点笑的脸,忿忿接过,嘀嘀咕咕:大骗子。
嗯。
谢知心平气和,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抬头瞅到电视上原来是他那部脑残青春校园片,心里顿时掀起风暴,不动神色地夺过遥控器换台,看海绵宝宝?
裴衔意吸了两口冰,多云转晴,乐颠颠地点头:长官喜欢我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