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恐高。
谢知喃喃。
裴衔意给他戴上眼镜:别怕,到了地面再吻你。
跳出舱门的瞬间,狂风骤然迎面扑来!
疾速下坠的滋味让人发慌,几乎呼吸不过来,谢知的心跳急促起来,使劲抓紧了裴衔意,在狂风里叫了一声:衔意!
裴衔意的手紧紧环在他腰间:我永远在你身边。
遵循你内心的想法。
裴衔意假装没听见:六七月时可以看到鲸鱼,可惜来早了。
需要纾解压力的不是我,耳边风声哔哔,谢知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能听到耳边砰砰的声音,你知道你父亲是真的关心着你,你也想与他和解。
别骗自己了,你不想真的与这个家庭划清界限。
裴衔意陡然静默。
嘭的一声,降落伞打开,坠落之势一缓。
远处长长的海岸线轮廓隐约,蔚蓝的海面一望无垠,悬崖边的大桥高大耸立,山丘、树群、蜿蜒如飘带的公路,一切都在阳光下与狂风里肆无忌惮地蔓延。
谢知急促地喘着气,手指几乎在痉挛颤抖。
裴衔意闭了闭眼,慢慢开口:知知,我以前想,下一次和他的会面大概是他临终前。
他轻轻笑了声:和不和解现在不重要,我能处理好。
别担心。
落地的瞬间,裴衔意稳稳地护住了谢知。
谢知的脸色发白,跪在地上一阵干呕,缓了好一会儿,站起来时腿还生理性发着软。
跳伞简直能被狂风与地心引力涤荡灵魂,这种类似于死里逃生的感觉确实能让人缓解不少压力,他面无表情:下次不陪你疯了。
裴衔意的心脏也在狂跳,不由分说地将他搂到怀里,掰着他的下颔吻过去。
裴衔意十八岁时被送去部队待了一年,回来时裴争虹和洛蓁搬来澳洲定居,企图将他也带过去。
裴衔意表面上没拒绝,在他们的新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背着包走了。
难为他还记得回去的路。
那晚我没睡着,坐在窗边看了一晚上院子里的松鼠,不知道天亮后去哪儿,裴衔意说,想起拿到的offer,就背着包直接飞去了美国,隔了几个月才和他们联系,洛姨被我吓哭了。
谢知好容易缓过来:太任性了。
那时候我和自己、和裴争虹还有洛姨都憋着一股气。
裴衔意摇摇头,幸好那时没找你表白,太幼稚偏执。
两人抵达时,晚饭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知道两人去跳伞,保姆准备了洗澡水。
谢知出了一身汗,和洛姨打过招呼,有气无力地先去泡了个澡。
下楼时裴衔意不在,客厅沙发里只坐着裴争虹。
两人对视一眼,谢知坐到他面前,两人安静地看了会儿电视,裴争虹先开了口: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很好。
小意很任性。
谢知摇摇头,接过保姆递来的果汁,道了声谢:他很听话,您应该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