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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唔挣扎着想说话,他的手指却一点儿都不肯放松,同时把我紧紧夹在腋下,转身接着对我父亲说:“我会送她上飞机,您不用担心……是,北京那边儿也有人接……嗯,好的,您专心照顾阿姨就行了,甭客气,再见。”
放下电话,他几乎是一把把我推开,瞪起眼睛呵斥我:“赵玫,你什么时候能学着懂点儿事儿啊?你父母是怕耽误你的学业才不肯告诉你,你爸爸心里肯定比你更难受,你冲他嚷什么,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
我茫然地去抓他的衣袖,象抓着水中最后一块浮木。
没了妈妈,我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都成了一场空。
她甚至还不知道,我努力得来的六个满分,就是为了补偿我当年高考失利带给她的难过和失望。
我仰起脸,努力不想让眼泪落下来,双腿却失去所有支撑的力量,我站不住,顺着桌脚慢慢蹲下去。
“玫玫,听话,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也蹲下来,拉起我的手紧紧握着。
他的手指和虎口处依然有薄薄的一层茧子,手心已恢复了病前的温软。
这点温暖犹如当初被困在雪地上,两人相依为命时那一点微茫的火焰,透过冰冷的夜色传递出无尽的暖意。
我忍着眼泪,低声对他说:“我要回家。”
“我知道。”
他依然握紧我的手,“我查了,今晚基辅到北京的航班,还有空位。
那边的朋友已经帮你订好票,邱伟一会儿开车送你过去。”
“我心里特别难受,刚才真的对不起。”
“我明白,当年我也经过。
你别怕,没有那么寸,你妈一定会没事的。
你上飞机睡一觉,很快就到北京了。”
我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吸口气,咽下一声哽咽:“谢谢你。”
他拍我的背:“说什么呢?又傻了不是?我还被监管着,最近不能离开奥德萨,所以没法儿陪你回去。
明天有人会在北京机场接你,我和他交待过,如果医院医生什么的遇到麻烦,你就去找他。”
“好。”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
“快收拾东西去吧,你只剩下七个小时。”
“嗯。”
他这才轻轻推开我,扶着桌子要站起来。
但他的身体却明显晃了晃,手下一滑,一下跪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