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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英点头:“锦儿,我该来的,来看看爹娘,来看看你。”
为了今日能来这一趟,她求遍了所有的人,终于得了皇帝的一纸恩准。
她走上前,看着形容消瘦的弟弟,他虚岁不过才二十二,大好的年华,可已经沧桑枯竭,老了十岁只怕都不止。
“锦儿,这十年来,你受苦了……”
端锦一滞,复又坐下,摇头叹道:“当年,若不是姐姐苦苦劝我,我定然是要以死明志,随父皇母后去了,何苦留在这世间,受他的种种折磨,肮脏了身子?”
宁英心酸,只能勉力劝道:“当年封儿为救我而死,母后曾劝我人死不能复生,只有我过得高兴了,才不负封儿的一腔心意。
如今,我也是这样想得,锦儿,我们这一家,到头来只剩你我二人,只有我俩好了,爹娘在天有灵,才会安心……”
端锦哈哈大笑,很是癫狂,如同疯了一般,又是捶胸,又是顿足。
小丫头看得害怕,又往母亲身后躲了躲。
笑到最后,他就呜呜哭了起来:“姐,我这样算好吗?是生不如死吧!”
宁英再也忍不住,搂着他一起垂泪,姐弟二人抱头痛哭,这十年来,她不敢哭,生怕露出一丝哀伤,就会给府里遭去灭顶之灾,只有到了这时,到了这里,她才敢宣泄出来一些。
当年,义父力保她和端锦活了下来,只是从此之后,宁英的府上布满了新帝的眼线,而府外则被禁军守得是水泄不通,而端锦则被打发去守皇陵,不得再回皇城。
天人永隔,姐弟分离,这便是他们这一家……
小丫头看娘亲哭得如此悲痛,她贴心地上前拍了拍母亲的后背,柔声道:“娘,别哭了。”
端锦这才注意到这个出声的小家伙,他胡乱擦了擦泪,怔怔看着她,心头一软,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姐,这是当年你肚子里那个?”
宁英点头,止了泪,说:“就是她,小名唤作花蕊儿。”
说着,又对着小丫头道:“来,这就是你舅舅。”
小丫头也不认生,她上前脆生生叫了声“舅舅”
,虽然,她不大明白,舅舅是什么,但看这人和母亲这样,必然是极亲的,所以,她对这人也觉得亲切。
端锦又是一愣,这是姐姐的血脉,也是他的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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