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泉嘴角立马耷拉下来,不舍地说:“等一下嘛,等我画完这张再走。”
萧寒看了眼时间,片刻后妥协道:“好,我们六点半再走。”
何冉找了张凳子给萧寒,她也挨着他身旁坐下。
从萧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汗味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何冉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下午,逼仄的空间里,阴暗的光线布在萧寒的脸上。
他们沉默了太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记自己的上一句说的是什么。
后来萧寒终于开口:“你先去一楼等我,洗完澡我们再说。”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转身走进浴室里,何冉发了一会儿呆后也默默地下了楼,但是她没有等他,而是直接离开。
因为她能预感到他说不出来什么,就算能说得出什么也不会是她想听到的内容。
有的时候男人的沉默就是一种拒绝。
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小腿往旁边挪了一点。
两人坐在一起时他的裤脚总是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小腿,这种微妙的感觉却令人十分在意。
距离六点半还有二十分钟,这么一直静坐着不是办法。
何冉随意找了个话题:“泉泉性格随谁?这么胆小。”
萧寒说:“随他爸吧。”
之前何冉一直忘了问,听萧寒提起才注意到,“为什么是你养他?他爸呢?”
“他爸去世了,他妈跟了别的男人,现在也在广州,但是不肯带他走。”
何冉听后不禁沉默,又转过头去望了一眼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他以后都跟你住这边?”
“只是来玩一阵子,下个月就送回去。”
“不考虑让他来城里读书吗?这边环境好一些。”
萧寒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我在努力。”
到点了,萧寒带着泉泉离开画室。
泉泉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转过身,问何冉:“我明天还可以来么?”
何冉点头笑:“当然可以。”
萧寒拍拍泉泉的肩膀,“跟姐姐说再见。”
“姐……”
泉泉一张嘴,又马上改口:“阿姨再见。”
何冉朝他们挥挥手:“明天见。”
第二天中午,何冉去理发店接泉泉时,萧寒正准备带他出门。
何冉堵在门口问:“你们要去哪?”
萧寒说:“他生病了,我带他去趟医院。”
何冉低头去看泉泉那张小脸,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非常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