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触感很虚幻,却又熟悉至极。
不知是谁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仿佛隔了层纱,听不清切。
萧寒皱紧眉头,努力地想要听清一些,那双手却开始缓慢地离开他的脸。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指尖触碰到的那双手惊心的没有一丝温度。
即使萧寒紧紧地握住了,也无法阻止注定发生的。
那双手正一点点地从他的掌心中抽离,一起带走的是某种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他越是患得患失,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那双手冰冰凉凉,似有若无,他什么都抓不住,最后只能乱抓一通。
曾经的温柔一点点淡化、离开,最终消失在寂静的黑夜里。
萧寒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出了一头的冷汗。
心脏跳得飞快,快要冲破胸腔的枷锁。
急欲求证什么来消除这种不安,他急急忙忙地拿起手机,颤抖的手指拨出那个号码。
单调的嘟音在沉默的屋子里循环,漫无止境,一颗心就这样悬着。
不知多少个四十秒过去,还是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这似乎已经是一种答复。
萧寒下了床,趔趄几步,跪倒在地上。
他怔怔地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窗户,那个“冉”
字已经不在了。
*
凌晨三点,被称为witchinghour。
这是医院死亡几率最高的时间。
何冉走得并不安静,整间病房的医生和护士都为了她心惊肉跳的。
走廊外,韩屿大发雷霆,放下狠话,“救不活她,你们都别想在这里干下去了!”
杨文萍按住他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别紧张,不要给他们太大压力。”
韩屿又怎么听得进去,他愤愤一脚踢在墙壁上,整栋楼都为之撼动。
他用力坐下来,十指交叉嵌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瞪得凶神恶煞,谁都不敢看他。
其实他也清楚万万不该责怪医护人员,一条悬危的生命就捏在他们手心里,相反,他应该感恩戴德地央求他们才对。
可即使明白这道理,他还是克制不住暴躁,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极端的动作才能稍微减轻他心理上的负担。
病房的门紧闭着,隔绝开两个世界。
这边的人提心吊胆,那边的人生死未卜。
走廊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声,一颗心揪紧。
隐约能听到病房里面抢救的动静,医生和护士的对话从来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