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居然骗了她!
香绮旋身形晃了两晃,被何妈妈一手扶住。
“他怎么敢?怎么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嗯?”
她喃喃地说着话,转头看着何妈妈,眼珠一转,似又有了希望,脚步踉跄地去翻箱倒柜,“信物呢?那些信物呢?总能看出端倪的,他若公然行骗……你去找人传话给他,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二小姐!”
何妈妈忍了太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簌簌落下,她抱住香绮旋,哀声劝道,“先别忙着生气委屈,可不能失了主张,情形总不会太坏吧?你若与他哭闹起来,他厌烦起来中途变卦可怎么办?”
“他敢!”
香绮旋杏眼圆睁,“你不是说他骗了我么?不是说袭朗不久就能痊愈么?他怎么惹得起袭朗,袭朗是我的妹夫!”
“是你的妹夫不假,可他以为你身染恶疾呀。”
“……”
香绮旋像是被噎住了,直愣愣地瞪着何妈妈,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到底错失了什么,又怎样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把脸埋到何妈妈怀里,哭了起来。
“哭一哭也好。”
何妈妈并没劝阻,“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我们再好好儿想想,日后该怎样行事。”
袭朗俊美,袭朗言行如常人,袭朗待香芷旋很好……何妈妈是这样说的,跟她想象的大相径庭。
那个人本该是她的。
她应该比香芷旋过得如意,比香芷旋嫁得好。
结果呢?香芷旋势必一辈子要把她视为笑话!
“不行,我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她……”
香绮旋的眼泪止住,问何妈妈,“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个丫头好看?”
何妈妈听这话锋不对,没应。
“去给我打水,我要重新梳妆,思量对策。”
香绮旋梦游似的站起身来,“我不能输给她。
只有我不要的,她才配拥有。”
走到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视线落在了下巴上那道浅淡的疤痕,眼神狠毒。
何妈妈摇头叹息着往外走,“魔怔了,一不顺心就这样。”
她已经习惯了。
时不时魔怔无妨,别真失心疯就行。
还没出房门,就听到香绮旋高声唤院子里的丫鬟,吵着要见那位程六爷。
这边主仆两个鸡飞狗跳,香芷旋和袭朗守着一份轻松惬意。
他不肯卧床休息,总要找些事情做,方才问她会不会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