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太太也没推辞,横竖她说什么都不算,并且他该是有话跟她说。
过了走出去一小段路,蒋修染道:“日后您得空就过来看看元娘和琳姐儿。”
“好啊,好啊。”
宁三太太满心欢喜,忙不迭应着。
“日后,”
蒋修染停下脚步,“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度日吧。
您说呢?”
宁三太太微一思忖,会过意来,“你说的对,我明白你的意思。
往后,我不会拿那些琐碎的家事来烦你们的。”
蒋修染却是一笑,“哪里还有琐碎之事,您只管享受天伦之乐便是。”
宁三太太也笑起来,“是是是,你说得对。”
往后的岁月,家事自有儿子儿媳打理,她只需含饴弄孙。
有蒋修染这样的人摆着,宁家及亲朋怎么会做让他不快的事呢?
“我说的是心里话,”
蒋修染语气和缓,“元娘平日很惦记您,只是她嘴笨,估计见了您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宁三太太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酸酸的。
转头看到盛放的茉莉,这酸楚更浓。
她这做母亲的,是到今日才知道,女儿最爱的是这种花,最心仪的住处,是这样一所遍植茉莉的宅院。
一方面,元娘福薄;另一方面,又最有福。
都说女子嫁人等同于二次投胎,元娘嫁对了人,自是再无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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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之后,袭朗伤病有复发之兆,告假在家调养,蒋修染则每日踩朝露而出,踏斜阳而归。
宁三太太时常来府里,哄着外孙女,与女儿日益亲近。
想来不由唏嘘,母女二人要到这时候才慢慢走近,情分渐深。
宁元娘得闲常去之处,自然还是袭府。
先是去看袭朗是何情形,也看不出端倪。
他那个人,大抵没有忍不得的疼。
私底下问香芷旋,香芷旋说你看他哪像有事的?把酒停一阵,伤病就好了一半,不用担心的。
宁元娘清楚,四嫂是不想自己跟着担心,由此想到了蒋修染。
那也是个一身伤病的。
闲来便开始常常翻阅医书,又请了大夫到家中,给蒋修染把脉,开出林林总总的药膳。
她让药膳师傅手把手地教自己,意在亲手打理他的饮食。
宁三太太又点拨道:“得空也要多给他做几件衣服。”
宁元娘却道:“我针线寻常,还不如针线房的手艺好,给他做过两件便罢手了。”
宁三太太啼笑皆非,戳着女儿的额头道:“你这叫什么想法?真是瞎心思。
衣食都相同,若要攀比,哪里有个尽头?再说了,他又不是讲究穿戴的,衣物只要针脚平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