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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眉毛一扬:“不是永寿县吗?”
衙役们仿佛听到自己的手臂连续不断地发出“咔嚓咔嚓咔嚓”
声,面色悲苦地说:“这是官老爷定的,哪由得小人做主?”
为了取信于他,还特意将公文拿了出来。
宣统接过来看了看,不再言语。
衙役们松了口气,忍痛加快赶路的速度。
马车位置有限,端静和宣凝一起,靠两条腿跑。
沿路风景不好,她只好冲着宣凝看。
宣凝一开始还能装作不在意,可是久了,宣冲都挤眉弄眼地暗示自己,再不能装作没看到。
他扭过头去,佯作生气地问:“你不能看别的吗?”
端静说:“不能。
别的没你好看。”
其实,这是两句话,两个意思。
不能是指宣净,别的是指宣净以外的人与物。
宣凝心花怒放,严肃绷紧的双颊都压抑不住奔放抽搐的嘴角。
端静再看他,他就偷偷回望端静。
她看他,他看她,她看他,他看她……然后,南兰县就到了。
南兰县的木牌坊饱经风雨,早已腐朽不堪,“兰”
还有些模样,“南”
却仅剩头上的小“十”
,下半身不翼而飞。
几个衙役见他们驻步不走,心里打鼓,扶着夹木板的胳膊,毕恭毕敬地过来:“此处就是南兰县。
远近驰名,远近驰名。”
是穷得“远近驰名”
吧。
宛氏下车,如水的目光在木牌坊上轻轻一转,就落回了宣统的脸上。
对方正看着他,眼中隐含歉疚。
千娇百媚、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转眼沦为农妇,她纵不怪,他心难安。
宣凝倒是豁达得多,或许是端静表现出的生命力太过顽强,让他完全想不出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是她活不下去、活不好的。
果然,端静扫了眼牌坊,记住了县名,就一马当先地往里进。
原以为来路荒凉,谁知道更荒凉的在尽头。
街道空无一人,两边的屋舍忽出忽进,忽大忽小,忽正忽斜,排列得漫不经心,好似谁打乱过却没有整好。
行了数丈,仍不见人,偶闻几声犬吠,不及辩明方向,便隐没在这些如鬼屋般幽静的旧屋后。
宣净沉不住气:“这是鬼村吗?”
衙役们吓了一跳:“当然不是,千万不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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