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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者无画心。”
武谨楠冷冷地说:“我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般形容,也是第一次被人损毁画作。
应公子,你得给个解释。”
应翩翩道:“对子责父,郡王还要明知故问吗?”
武谨楠露出一点轻蔑的笑意,说道:“所以应公子评判他人有无画心,是凭着你的个人好恶了?昔日应将军打了败仗乃是家国之耻,我不过以画为记,你便难以容忍,难道这就是你的气度?”
应翩翩眉峰一扬,说道:“这话说的倒真是正气凛然!
今日你我站这里,都是镇北侯府的客人,玦倒是欲问郡王,依阁下之见,之前的三关大捷,是傅侯之功乎,抑圣上之功乎?”
他所提到的三关大捷,就是傅寒青得以封侯的一战。
这场战争虽然没能收复应钧丢掉的长雄关,但重创西戎大军,逼退了他们连年来的进犯,使得边境进入了一段相对安静的和平时期,立功甚伟。
武谨楠一顿。
应翩翩的问题不难,但十分刁钻,他自然不能说打胜仗全是傅寒青厉害,跟皇上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若说胜仗乃圣上之功,那么刚刚提到应钧的败仗……岂非也成了皇帝之过了?
见武谨楠一时没有作答,应翩翩哈哈大笑,目中锋芒逼人,说道:“为将者,得从行伍,立微功,爵通侯,皆自国家谋虑。
谋之深远,安一时之战可见之?又安一人之功过成败可决?将者可为之处,唯亲师严法,行陈倾命,以奉君恩民安而已。
或一时难见成效,数代相继,总见其功。”
他微微抬起下巴,注视着武谨楠:“而安华郡王你,目光短浅,只见一时之胜败,身未披寸甲,却洋洋自得,以此为讽。
以君之意,一战之失便该蒙此羞辱,那不战则不败,不败则不致留瑕于世间,引得后人耻笑,如此往复,何人还愿奋勇争先,以命搏天?都去游历作画,一绘纸上江山,也就罢了!
如此鄙陋之见,岂不令将士寒心,江山败亡?”
这番话说的刻薄之极,却又气度从容,字字珠玑,竟是莫名的……扣人心弦。
武谨楠那张冷淡而倨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度震惊的神情,他瞪着应翩翩,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