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风景阔远,海风惬意,宋黎站在护栏边,居高临下,远远望见盛牧辞踩着一块石礁,纵身一跃,跳上了沉船。
他背后是一片蔚蓝色,往船里走,进入了她的视野盲区。
仿佛他人消失在了秘境里。
宋黎从舒姨那儿得知,这房子是岁清的爸爸生前托人设计的,因为岁清的妈妈向往海边,可惜设计图刚出来,人就没了。
那时岁清才三岁,岁清的妈妈过度抑郁,不久便追随丈夫而去。
如果不是小孙子还在,舒姨当初大概也是撑不过来的。
于是在征询舒姨的想法后,盛牧辞买下这块地,按照那张设计图建了这栋房子。
自此,舒姨便带着岁清在这里居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尽每天日月出落,好像地老天昏,只要山河还在,总能等到儿子儿媳归家。
风迎着面,宋黎眼眶渐渐湿润。
她突然想妈妈了。
冗长一段安静,宋黎默默取出口袋里的手机,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指尖空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很久,才落下去。
提示音响了半分多钟,电话通了。
可能是不抱有期待,故而宋黎愣住少顷,半惊半喜出声:“外婆。”
那边没什么情绪地“嗯”
一声。
对方惯常不冷不热,愿意接她的电话,宋黎心里足够高兴了。
她甜着声:“外婆在午睡吗?”
“什么事,要说快说。”
老人家似乎一句废话都不想和她说。
宋黎张了张嘴,失了片刻声。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您,最近身体好不好,”
宋黎慢吞吞地往下:“还有就是告诉您,我和时闻……分手了。”
对面明显肃了声:“什么时候?”
“元旦前。”
宋黎不敢明说具体时间,做错事般,声音越来越低:“我和他……不合适。”
安静三五秒,老太太恢复那冷冷淡淡的语气:“分就分了,你自己的事,跟我说什么。”
这话,宋黎那时很惊讶,还以为外婆会责骂她一顿,再撂下不和靳时闻复合就别再见她之类的狠话。
她一直担心到今天都不敢坦白。
居然没有。
宋黎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宋黎另一只手攀着护栏,眼睛垂下去,落到鞋面,喃喃轻语:“不跟您说跟谁说……”
她一有抒情的意思,老太太就丢下句别吵她午睡,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如既往,不正面回应她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