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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望着她沉默片刻,道声“好”
,伸手握了白瓷酒壶,将二钱的酒杯倒满八分,苏离离举起杯来仰头喝尽。
木头用筷子夹了那芋香素腿肉默默地吃。
苏离离端着杯子,一手支肘撑着头,仿佛已有几分酩酊,望着他微笑道:“我许多年没有这样过生日了,有这么多好吃的,有真正待我好的人陪着我。”
她说得伤感,木头却抬头笑道:“是挺好吃的,你只怕做不到这么好吃。”
苏离离也不放任自己感伤,便夹了一筷道:“那我也尝尝。”
两人鼓起意兴,将每样菜尝了尝。
苏离离一杯杯抿着,喝得高兴,跟木头说些坊间的趣事。
常人喝酒原是越喝越闹,苏离离却越喝越静,最后只端着杯子莫名地微笑。
两壶酒斟完,木头道:“你别喝了,吃点饭。”
苏离离也点头道:“不喝了,酒沉了。”
又盛了一碗汤抿着,木头指点菜肴,品评滋味,苏离离纷纷赞许,直吃到亥时三刻。
店老板为难地说:“两位客官,小店要打烊了,两位要不明天再来。”
苏离离豪爽地把祁凤翔的银票一拍,“拿去吧,不用找了。”
站起来,人有些飘,却径直往楼下走。
木头紧随她身后。
苏离离疑心,怎的这楼梯突然变得宽窄不匀了,她竟也稳稳地走了下去。
走到外面大街上,灯火阑珊,空旷无人,河岸寂静。
木头见她越走越靠边,怕她摔到河里,伸手拉了她往家走。
苏离离由他牵着走了丈余,忽然摔开他手道:“你牵着我做什么?”
“你要掉到河里去了。”
木头无奈道。
“我没有你也一样走得回去。”
“我既在这里,暂且可以为你找找路。”
苏离离抬头斜睨了他两眼,冷笑道:“我是荒原枯藤,你是天地沙鸥。
偶然倒了霉才落到这里,难不成还在这棵树上吊死了!”
木头一愣,苏离离头也不回地甩下他往前走。
走出去五步,腰上一紧,一道力量将她拉得往后一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木头的声音气息近在耳边,带着固执与强硬,“我飞得出去,就飞得回来!”
苏离离原本想笑,却湿润了眼睛。
他的手臂用力地箍着她,脸贴在她头发上,有一些温软的鼻息穿过发根,触抚着皮肤。
苏离离转过身,把脸埋到他怀里。
拥抱本是一种抚慰的姿势,在这静谧的、空旷的河边,却是一种突兀的承诺与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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