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檀不解道:
“你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宿危没说话,脑海里还是方才与方应许起冲突的一幕。
他与方应许自幼便是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谁,一言不合就拔剑是常事。
但这一次他正欲拔剑,明明是他的本名灵剑,剑却像被死死焊在了剑鞘里一样,连一寸都拔不出来。
宿危低头一瞧,是一片竹叶覆在了他的剑柄上。
一片竹叶!
区区一竹叶,便可令他用尽浑身解数也拔不出佩剑!
这样深厚的修为,哪怕是如今当世第一的重霄君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宿危心中骇然,心中对兰越的身份更加好奇。
随后兰越温雅轻缓的嗓音响起:
“宿家借着灵器武库的名声,今日之势和百年前也算不可同日而语,怎么家主却一代不如一代?宿危仙君,你的修为和你家先祖的修为比起来,差得可有点远了。”
宿危拔剑的手臂青筋暴起,也未能撼动长剑一分,他咬着后槽牙道:
“宿危才疏学浅,不敢与先祖相提并论,却不知尊驾是哪路前辈?既是前辈,与我一个小辈动手是否有失体面?”
兰越巍然不动,言笑晏晏:
“我小徒弟还不到十六岁,宿危仙君比她大十多岁,方才也照样差点与她动手,我以为这就是你们宿家的体面呢。”
修真界强者为尊,以兰越的修为,真的与他动起手来教训他,他也只能受着。
重霄君恐怕也是担心兰越这样护短的性格,闹大了怕是不好收拾,于是又在其中转圜一二,这才勉强揭过。
想到这里,宿危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阆风巅师徒三人。
“有这样一位师尊压阵,也不怪有那样桀骜不驯的徒弟了。”
宿檀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
宿危不咸不淡地道:
“我说你那位心上人,真是好大的脾气,方才还指着我鼻子骂,我算什么东西呢。”
听到“心上人”
三个字,宿檀清冷的面容也浮起几分赧然潮红。
她故作镇定:
“他虽一贯桀骜不驯,却也不是莫名其妙与人起冲突的性子,一定是哥哥你先招惹的他。”
这还八字没一撇,就偏向外人了,宿危冷笑一声:
“我招惹他?我如何招惹得了他?不过是问了他师妹几句话,他便与他师妹明目张胆地跟我扯谎——”
“什么谎?”
宿危瞥了一眼宿檀,缓缓道:
“她师妹说,她和谢无歧早已合籍结契,结成道侣,你说这话是不是明目张胆的扯谎?”
宿檀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沈黛与谢无歧。
一红一暗。
一乖巧内敛,一张扬不羁。
两人立在人群中,看上去是惊人的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