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取来一坛不知名字的酒,给方应许和谢无歧都倒了一杯。
“喝酒呀。”
清丽又妩媚的女子捏着酒盏,肌肤比手中白瓷更细腻。
她托着腮,笑盈盈望着方应许。
“喝完了,你若还是清醒,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进入第十重隐界。”
方应许冷冽的眸光扫过丽娘的脸,也没废话,从她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尽。
一杯饮过,又是一杯。
两名傀儡童子从雪庐后院抱着古琴琵琶而入。
风雪簌簌,幽幽古琴盘桓,两人围着红泥小炉痛饮。
修士内行周天,普通的酒入体便可化去酒劲,沈黛和谢无歧旁观了整整三日,这两人都还未分出胜负。
第四日,傀儡小童已经贴心地给他二人都收拾出两间厢房,以供两人暂时歇脚。
第五日,月上柳梢头,方应许终于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内室。
在梅树下阖目修炼的沈黛和在石桌前堆雪人的谢无歧齐刷刷看向他。
“……我赢了。”
方应许捏了捏鼻梁,长舒一口气。
内室的丽娘双颊酡红地躺在小炉旁,柴火噼里啪啦作响,披在她身上的是方应许的白狐裘披风。
“不过,我们还不能走。”
虽然喝赢了丽娘,但方应许也是满脸醉态,看上去离彻底醉倒只差一步。
“我套了她的话……第十重隐界有八扇门,其中一扇就是从这里进,等她醒来……我们就可以入第十重隐界了。”
沈黛:“……我觉得我们不仅要等丽娘醒来,恐怕也要等你醒。”
方应许:“什么等我醒?我没醉……我还看得到你衣摆上的破洞……”
沈黛的衣角还真的有个被剑气隔开的小洞,应该是在前几重隐界的时候交手留下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醉,方应许还认真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他的针线盒,追着沈黛要给她缝衣服。
跑到一半,谢无歧一击击中方应许的后颈,把晕过去的方应许扛沙包一样扛回了内室。
沈黛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等她看清那针线盒到了谢无歧手中,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二师兄,你想干什么?”
谢无歧一撩衣袍在石桌旁坐下。
“自然是给你补衣服。”
梅花灼灼,白雪飘扬,落在少年肩头,和他慢悠悠的尾音一样轻。
语罢,见沈黛还站在那里不动,谢无歧侧头对她笑道:
“你还站在那儿不动,我便只能跪着给你补衣服了,过来啊。”
那只握惯了长剑的手握起了针线,纵使他手指灵巧,穿针引线时却仍有些生疏笨拙。
沈黛愣了半天,喉间忽然泛起一丝酸涩,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
“不用的,二师兄,法衣破了要用同样的材料才补得好,现在手边没有材料,就先让它破着吧。”
“那不行。”
谢无歧的目光仍落在手中针线上,细线穿过针孔,他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打结,心不在焉道:
“虽然暂时没法补好法衣的防御灵力,但我师妹怎么能穿破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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