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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发了疯地苦行,就是怎么也够不到个边儿,他和赏佩佩,就像是在沙漠里相拥相伴着,在追逐着昙花一现的海市蜃楼。
他们的关口,靠他一个人,永远闯不完。
“是,我不完美,我多差劲,我哪儿能是完美的呢?我但凡要是有点可取之处,你也不会这么不待见我。”
赏佩佩此刻看起来越游刃有余地不要他,推开他,就有多么令溥跃受伤。
老爷们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他愤怒到什么斯文的伪装都不想要了,就痛痛快快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把她从冷冷的外壳里挖出来,要她给句心里话。
“赏佩佩,不是我想跟你吵,但你身上矛盾的地方太多了,你老说谈恋爱是互相的,但从精神上,你真的好好想过自己的问题吗?”
“说实话,你所说的这辈子不想恋爱不想结婚,我理解不了,在我看来就是种自我防御,自我阉割。”
“你那张嘴里说过的话可太多了,可有几句是真的啊?”
赏佩佩说她信人有往生,时不时就去坟地烧钱祭拜,可是她难道不清楚祭拜故人最忌讳的就是天阳落山?她根本不信人死了还会留下灵魂,她会频繁地过去探望死人,不是因为心里有愧?
“你在这里伺候老人当护工,是不是因为没有见到赏双明最后一面,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赏佩佩还说赏岳林和陈梦和在她眼里早就死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跟过去的事情有任何联系,那既然已经诀别了过去,为什么还要刻意留着背后的疤?
溥跃看得明明白白,她不是没钱做手术,就是对他们根本还有感情,那些感情不全是坏的,甚至恨的起因是得不到的爱,她需要留着那些证据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对他们心软。
恨人很容易,但想要做到完全痛恨自己的亲人,又不带一丝扭曲的爱,对她来说太难了。
溥跃越说越眼热,他像是杀红了眼的暴徒,话语烫嘴似的不停往外倒,“我不觉得你烂,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样,需要给自己点时间承认自己的伤痛还没有开始愈合,不然你问问自己,你到底有没有真的从过去的生活里走出来。”
“你说我不懂你所说的独身是种快乐,是,我土,我没文化,我的精神也没高度,我这种人的想法都是低级下等的,不懂你们这些高贵的灵魂要怎么快乐。”
“但你真觉得,一个人,一辈子不接受任何人的爱,就这样死守着她的原则,也不敢去接受任何人的付出,她会很快乐吗?这他妈不是懦弱是什么?”
“你要是但凡说一句,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快活过,没有我,你以后过的会比现在开心一万倍,我他妈也不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但这二十万我就要给,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也要给!
我爱到处撒钱,你管不着!”
许是久病成医,溥跃这几句架吵得非常有水平,他像是野路子的心理医生,不管赏佩佩允许不允许,直接把她心里最隐秘的想法全都拆开了揉碎了摊在她面前给她看。
针对溥跃的质问,赏佩佩分明可以对他冷面无情地再接一句假话,告诉他她就是铁打的,但在溥跃滚烫的眸光下,她固若金汤的面具化了,她胆怯了,她不断吹气的气球被戳爆了。
下巴无意识的上下颤动,启唇张嘴,话未出口,有泪花先从眼角翻涌出来。
溥跃握着拳头,就这么死死地端详着她的脸,他像是豪赌了几天几夜的狂热赌棍,他倾其所有,要赌赏佩佩嘴里的那句话。
这段感情他可以不要了,但他看不惯她这么浑浑噩噩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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