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在心里隐隐担心。
一张榻上,一个锦被里睡得久了,她?这?个夫君如何对待公事的,江缨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对待男子尚且可?以狠厉些,对待女子怎能行?
得看紧他,免得弄砸了案子。
贺重锦望着江缨,乌黑官帽之下是?青年俊逸的眉眼,他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答道:“好?,贺相府再大,也不比外面,等查完案我们一同回?府,因为还有一些东西我没?给你看。”
“什么东西?”
“现在告诉你尚且还太早。”
他笑,“算是?是?惊喜。”
惊喜二字,与?一朝宰相实属不太相衬,但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江缨点点头,同样握紧了贺重锦的手。
她?忽然觉得有个夫君是?很不错的,从前自己除了读书,就?是?围着江夫人转,时?常还要面对吴姨娘和许姨娘找茬。
现在身边只?有贺重锦一个人,他平日里又?忙于国事,性子沉稳,她?读书时?清净不少。
不仅如此?,退一千步一万步来讲,至少今年去桂试八雅,江缨再也不用翻墙了。
姚逊的家住在皇京东街一处巷子口里,巷子口狭窄,几岁大的幼童们进进出出,嬉笑打闹,贺府的马车太过宽敞,根本进不去。
见到了,江缨放下墨笔,贺重锦道:“夫君,恰巧我写完了,我随你一起下车吧。”
“嗯,好?。”
贺重锦走下马车,江缨掀开车帘出来,马车虽然稳当?,但心里总觉得摇摇晃晃的。
这?时?,她?看到了贺重锦一袭紫色官服,在艳阳下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来。”
听到这?个字,江缨几乎没?有犹豫,纤细玉手就?这?样放在了青年宽大温暖的掌心上。
江缨从马车上下来时?,贺重锦注意到她?淡蓝衣裙下遮掩的腹部?,心头一暖。
从前无论去哪儿?,他都是?孤身一人,身边只?有侍卫文钊,从未想过有一天贺相府的马车上会多出亲近之人。
一个是?他的妻,一个还没?出生。
他温声道:“慢点。”
江缨问道:“夫君,姚逊的家就?在里面吗?”
“嗯。”
这?条巷子口虽算不上破旧,但称不上什么适合安居之处。
不过,江缨记得军械监的铁匠有一千余人,铁匠们日夜锻造兵器,每个月发下来的银钱不算太多,所以姚逊夫妇住在这?种地方并不奇怪。
巷子尽头之处,几个顽童朝着这?边跑过来,顽童们没?轻没?重的,玩心旺盛,并未注意到江缨怀了身孕。
幸好?贺重锦及时?上前,将江缨护在身后,然后,孩子们便注意到了这?个大哥哥投射过来的寒冷目光。
其?他的孩子们吓得跑开了,而年纪最小的女童仅有三岁,当?场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甚至一边哭一边喊着:“娘!
我要找我娘!”
哭声刺耳,比磨刀的声音还要令人心烦,小孩子都是?这?样吵吗?
江缨深吸一口气,用平静的语气对贺重锦道:“夫君,你吓到她?了。”
“我知晓。”
他答,“显而易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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