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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看着他,觉得他表情严肃地像个大人,像个托孤的大人。
“心馨,你要好好学习,不能太贪玩。”
“好。”
“不要太调皮,惹阿姨生气,要听她的话。”
“好。”
“不要再马马虎虎,丢三落四了。”
“好。”
“不要……”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怎么比我妈还唠叨,站起来,跳坐到他床上,“你赶紧收拾吧。
我帮你,不,我陪你。”
他无奈地笑着摇头,不再说话。
那晚,我窝在他床上,话出奇地多。
鸡毛蒜皮的事儿,他听过的笑话,班里的八卦,颠来倒去不停地讲,像是要把所有能和他说的话一股脑说完才甘心。
他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见我说累了,倒杯水给我,又继续专注在他整理的东西上。
直到我妈冲上楼催我回家,我才恋恋不舍地要离开,拉开房门,猛然一惊,转过头,“唐飞,后天上午我来送你,等我!”
“一定!”
第三天的早上,我独自蹲在唐飞家门前放声大哭。
我明明起得很早,不靠闹钟闹,不靠我妈叫。
他明明答应等我,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要先走?明明是八点的火车,为什么不到八点就走了,为什么不守时?
那时年仅11岁的我从来没有坐过火车,自以为是地认为火车会等人。
我自恃的小聪明让我从来不愿承认有时候我也很笨,如果非要坦白一次,非那次莫属,终身难忘。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第5节:计划外的大变化
曾经引以为豪的绝顶情书,反复回想,我现在也只记得最后一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在大学等你!
唐飞的离开,我一时无法适应,总觉得生活乐趣骤减,了无生趣。
但孩子终归是孩子,别扭了那么几天,我又恢复了以往的青春活力。
只在大约每半个月收到唐飞来信的时候,不由得缅怀悼念我们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唐飞的信总是很厚,因为他信中所写的每件事都巨细靡遗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我们学校成立于1975年,现有老师34位,学生732名。
我们班第三小组第二排的课桌右上角刻着,‘我喜欢一辉,不喜欢星矢’。
从学校到我家要经过56个电线杆,2个邮筒,还有一个小卖部。
我书柜的第二层左边数第三本书是去年第三期的《少年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