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重金嘱托人牙子,必要给挑个好人家……”
“她以前身边伺候还有谁在?”
楚悖默了半晌,缓缓开口。
“都、都没了。
那人牙子不是个东西,见萧府倒了,不是把人卖到青楼、就是卖到商户人家做小,没过两年,人都没了。”
“那人牙子叫什么。”
“是跳儿胡同王婆子。”
“啧,碰到我算她倒霉。”
楚悖挑眉,慢悠悠站起身来,“我宝儿的东西都敢糟践……”
宝儿?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待看到男人腰间挂着香囊时,激动的泪流满面:“那是我们姑娘绣的,是姑娘绣的!”
楚悖见她这幅样子不禁笑出声:“是你们姑娘绣的。”
说罢,噙着抹笑抬步走了出去。
她看着衣摆上血迹未干凛冽男人,又哭又笑:姑娘有人护着,有人护着……
*
萧宝绥坐在行李堆里,感觉自己要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淹没了。
明明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包袱,可现如今要走了,竟整理出来整整六七个箱子。
她看着赵阑瑛和霍安如替她准备东西,闷闷地叹了口气:好舍不得……
萧宝绥抿了抿唇,起身收拾妆台。
却无意中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一边放绣活的小竹筐。
她弯腰去捡,恍然瞥见一抹银色。
是她用月辉绸为阿瞒绣的荷包,上面金色锦鲤只绣了一半,波纹也仅是描了个样子。
他今天也不会来了吧?
萧宝绥把东西都拾起放回筐中,低着声音自言自语道:“不来就不来吧,连名字身份都是假,省我还要费心思面对他。”
“宝儿要费心思面对谁?”
窗子陡然被人推开,萧宝绥吓了一跳,抬眸看着窗外那张熟悉俊脸慌得手足无措,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完了,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楚悖戏谑目光落在屋内杂乱的箱子、行李上,眉间逐渐涌起一团黑雾,提着东西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捏的咯吱作响。
“我只一日没来看宝儿,宝儿就要收拾东西离我而去了么?”
“没……”
萧宝绥见他注意力全在屋子里箱笼上,好像对自己已经知道他不是裘言这件事一无所知,瞬间松了口气:还好没听见前半句……
她默默地看着他,倚着窗,漆黑眼眸似是有些疲惫。
本来只是担心他知道自己谎言败露会恼羞成怒地杀了她,可如今人真来了,她才恍然发觉自己不光是盼着他来,还很……想他。
鼻子忽然一酸,萧宝绥扔了手里东西跑了过去,扁着唇丧着一张小脸儿:“说好了日日来看我。”
说完,不忘骂了一句,“大骗子!”
她一句话骂了两件事,心里忽然痛快了些。
“抓了许多叛党反贼。”
楚悖摸了摸她头,心情不错地哄着,“不如把宝儿也抓到北镇抚司去,这样我们就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他不禁眸子一亮:好像是个好主意!
萧宝绥凝视着他眸中兴奋璨光,额角青筋控制不住地突突急跳了两下:他该不会是认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