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对内府也十分熟悉,带着叶初雪抄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将她送回住处。
焉赉是叶初雪从昭明就认得的人,两人虽然交流不多,此时经历了这么多事重遇,自然而然有一种亲切感,也不须多余的客套,一路无言地来到山脚下。
焉赉看着山术掩映中那一片青砖房子,叹了一口气:“当年长乐郡主便住在这儿。”
叶初雪好奇起来:“我隐约听说这里是晋王的妹子旧日住处,她如今哪儿去了?”
“走了。”
焉赉的回答言简意赅。
走了两步侧头,见叶初雪斜睨者他一脸讥讽,只得又说:“长乐郡主是女豪杰,却着了男人的道,最终心碎远走,我们大伙儿都十分惋惜。
这事儿将军不大愿意提起,所以如今知道的人也就不多了。”
叶初雪听了一呆,心中隐隐对那个从未谋面的长乐郡主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好奇来。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
焉赉说起长乐郡主也是满心帐惘,“她从小跟着贺布卫的弟兄们一起练习骑射行军,大家都当地好手足。”
两人一路说着上了台阶,有人等在门前蜡梅树下。
焉赉眼睛一亮,“晗辛!”
随即想起了她之前逃脱的事儿,眉头一皱,板起脸问,“你戏弄得我好苦。”
晗辛走过来含笑施礼:“那时也是追不得已。
焉赉将军,你就别生我气了。”
她说这话时,可怜巴巴看着对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焉赉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有些绷不住,无奈地朝叶初雪看了看,又朝晗辛看了看,叹口气说:“各为其主而已,你也不必道歉,我也没有生气。”
晗辛甜甜地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生我的气!”
“只是以后都是一家人,叶娘子既然进了王府,你也算是府中的人了,却不可以再这样算计我。”
“只要你不打主意想把我绑起来,我算计你于什么?”
晗辛仍是一副无辜的模榉,将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净。
焉赉怔了怔,摇头无奈地笑了,只是问:“你把我的呼延搽藏到哪儿去了?”
晗辛想起来那匹高大俊美的天都马,得意地笑:“放心,总不会贪了你的,迟早还你。”
叶初雪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彼此试探,忍不住暗暗摇头。
晗辛早已不是当年自告奋勇要离开宫廷的那个小宫女了,她的狡猾心机、随机应变的能力远不是其他那些困守深宫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如今看着她机变百出地生存在异国的惊涛骇浪中,叶初雪心中有说不出的羡慕和振奋。
说不定几年以后,她也可以抛却心中那块黑暗的顽石,像晗辛一样痛快自在地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