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到你们总店,还有码头分店去问,都说你不在,跟掌柜出门办事去了。
我就怕,就怕——谁知事情偏这般凑巧,怕什么来什么。
我生怕在鸦片船上看见你,偏就看见了你。”
将人拉近到自己面前,安裕容板起面孔:“幼卿,你问我的都问完了罢?现下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啊?”
颜幼卿有点儿懵。
“还是先头那个问题,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天亮后混进了海港码头,在酒馆打听消息,多亏你给的那一大把银元,有人透露说你们一大早就被押送至联合警备队了。
我索性去找了阿克曼,他告诉我的。”
“阿克曼为难你没有?”
颜幼卿摇头:“那倒没有。”
“他知道你昨夜也在船上?”
“我没提。”
“你早知道这批货是鸦片,还是昨夜到了地方才知道?”
“起初并不知晓。
但是……三天前你跟姓段的与洋人接头,我看见了。”
“三天前?”
安裕容攥紧他的手,“三天前你在船上?”
“嗯,我在船上。
王掌柜原本说是打探一批军用洋油与钢材的位置,但是我进了货舱。
你们看货的时候,我也在。”
“你可真是……”
安裕容吃惊之余,不觉后怕,当日段二可是留了好几个持枪护卫在甲板上。
旋即想问他除了货舱交易,还看见些别的没有,然而实在是问不出口。
只好抓住他手使劲捏几下:“厉害啊,颜少侠,神出鬼没,深入虎穴。
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哪两样东西叫你无论如何不许沾?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
颜幼卿被他捏疼了,欲要挣开,又忍住:“我没想要沾这些,就想知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给你住处打过电话,黄秘书说你请了长假。
我不知道上哪寻你,也怕轻举妄动给你惹麻烦。
但是王掌柜是认得你的。
万一你们在洋人船上遇见起了冲突……我没法联络你,只能跟紧了他,也好随机应变,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怕你出了事不做声,真去买卖鸦片弄钱。
再说了,你叫我不要沾,你自己怎么就敢胡来?”
安裕容将他拉到怀里,轻轻抚拍后背,心下感动得很:“怪我,没考虑周全,害你担心了。”
颜幼卿被他扣在胸前,瓮声瓮气道:“胡老板插手鸦片生意,我之后自然会想办法请辞,不再给他干了。”
安裕容道:“只怕不容易。
你如今知道他许多生意上的机密,想要脱身,还须从长计议,谨慎行事。”
颜幼卿挣扎坐起,才发觉峻轩兄襟怀大敞,自己一张脸刚刚紧贴着他健硕的胸膛。
那肌肤上犹有许多湿滑水痕,沾得满脸颊都是。
赶忙抬手抹一把,拉开距离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