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人已转身消失。
颜幼卿跟着起身,向阿萨妮道:“我们都吃完了,劳烦你收拾。”
他与徐文约到前厅时,听见安裕容和电话那头说:“明白,都明白。
你叫杨兄放心。
多谢刘兄张兄挂念。
面虽然见不上,心意不能不到。
还在年节里头,送点东西不起眼。
我叫小伙计寄存在你们驻地附近铺子里,你方便的时候差个信得过的弟兄去拿便是。”
那头似乎也挺干脆,直接应下挂了电话。
安裕容瞅瞅颜幼卿与徐文约,三人默契地没有开口,径直上二楼进到书房说话。
“是刘达先刘兄。
杨兄刚过新春便被魏总司令派去了江宁,带人把留守江宁的唐氏下属一锅端了,后续整顿事务繁琐,估计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张传义张兄则随扈总司令身边。
他两个都不方便联络咱们,故而委托刘兄打个电话试试。”
徐文约抬头看向安裕容:“莫非有什么大变故?”
“眼下还谈不上大变故,只是几条消息,叫咱们心里有个准备,未雨绸缪,免得到时候无端遭了冲撞。”
安裕容手指轻敲桌面,慢慢道,“一个,是听说大元帅身体也不大好了。
西医夏医治疗好些时日,不见起色,正商议从申城物色高明医生送去蕙城。”
北伐军大元帅,没有别人,正是革命党缔造者兼第一首脑宋承予。
此人只比祁保善小几岁,确实不年轻了。
这一病,倒像是骤然失去平生宿敌,松了一口心气。
“另一个,是逊帝避入海津后,竟然有几伙人追随过去,嚷嚷着要恢复大统,再次复辟。
除去雪灾冰冻地方,其他地方几家北新军将领纠集各自部队,这一个年过去,你来我往打了好几场仗。
其中不乏暗中投诚者,欲做革命党北伐军之急先锋。”
安裕容说起逊帝,语气丝毫不见波动。
血缘兄弟又如何,早已彻底成为陌路人。
祁保善一死,北新军四分五裂。
再加上逊帝复辟势力与魏同钧策反势力,北方怎一个乱字了得。
“北方这般局面,又恰逢北伐战事因难以抵御的天灾暂停,魏总司令腾出空儿来,新官上任,怎么可能闲着。
对外引而不发,对内肃清整顿——正如之前杜召棠兄所言,魏总司令要彻底清理拖后腿的。
不仅如此,据刘兄传话,这一回整顿,不限于党内政务军务,还包括江南新闻、文艺、教育等思想文化界。
魏总司令有言:革命思想重归一致,肃清后方不良言论,是来日北伐获取胜利之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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