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刚刚沐浴过,半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眼上也没有蒙缎带,露出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
他侧着头,方便一旁的八宝给他擦干发丝,温声望来,笑道:“夫人何事如此开怀?”
徐南风双手背在身后,步履轻快地蹦了过来,嘴上的笑意怎么都绷不住。
她一向冷静稳重,还是头一次流露出这般少女的娇俏来,连八宝都感到了稀奇,笑问道:“夫人遇到了什么喜事呀,嘴都笑到耳朵根了。”
徐南风从八宝手中接过干帕子,坐在纪王身边,抬手给他擦头发。
八宝挺有眼力见的福了福,抿唇笑道:“那夫人和王爷先聊,奴婢告退。”
说罢,她掩门退了出去。
徐南风哼着小曲儿,一缕一缕擦着纪王柔顺的发丝。
纪王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开口说话,忍不住抬手覆在她拿着帕子的手上,微笑道:“何事将你高兴成这样,现在总能说说了罢?”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家王爷特别厉害,若不是听了你的计谋,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让我娘迷途知返。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她在王府过得逍遥自在,当真不想回徐府遭罪了,今儿还说在给我绣鞋子呢。”
徐南风解决了叶娘的一大难题,心中高兴,连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甜。
纪王显然被那一句‘我家王爷’取悦了,嘴角笑意更深,低声道:“还有更厉害的,夫人一试便知。”
他话中藏话,徐南风迟钝了一会儿,才反应他说的是床笫方面。
她登时脸有些发烫,将手从他掌心抽离,无奈道:“少玠变坏了。”
纪王却是笑道:“好,只对夫人好;坏,也只对夫人坏,有何不可?”
是谁说玠四郎温柔懦弱好脾气的?分明蔫儿坏!
见徐南风哑然,纪王握拳抵着鼻尖低低闷笑,片刻又抬起头来认真地望向她的方向,温声道:“南风,留下来,陪在我身边。”
徐南风唇角微翘,轻声说:“我在你身边呐。”
“我说的是一辈子。”
纪王嗓音低沉,如玉石之声。
徐南风愣了一会儿,起身道:“我该去沐浴了。”
纪王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走偏了些许,只堪堪拉到了她的袖边。
徐南风回首,刚巧撞见纪王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下一刻,他依旧噙着温柔的笑意,坐在榻上仰首看她,“你不必急于回答,也不必有压力,我愿意等你。”
“……好。”
她情不自禁地点头,强作镇定地走出门去,实则一出门便躲在看不见的墙角,捂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直喘气。
纪王的眼睛里,一定住着一只蛊惑人心的狐仙。
她如此想着,伸手拍了拍燥热的脸颊,竭力舒散心中那股陌生的悸动。
相处越久,她对他的好便越发没有抵抗力,长此以往,她怕是要深陷进去了。
沐浴回来,纪王依旧倚在床榻边等她。
听到她细微的脚步声,纪王便捧着干帕子朝她招招手,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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