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洲笑,“自是要早些回来。
不只是年底,恐怕年初也能请殿下请吃喜酒。”
谢珩不动声色问:“怎么府上还有谁议亲?”
许凤洲道:“是微臣的妹妹。”
谢珩沉默片刻,道:“不是说多留两年,怎么这样急?”
许凤洲道:“总归成了婚也是在家里,倒也不打紧。
时辰不早,微臣这就出宫准备。”
言罢便行礼告退。
他才出宫苑的门,迎面便撞上才从东市回来的齐云。
齐云见他形色匆匆,问:“许侍从这是要出宫?”
许凤洲颔首,“殿下派我下一趟江南。”
齐云心想漕运改革的事儿不是已经处理得差不多,马上就要年关,怎么这会儿殿下将他外派出去。
不过他并未多问,与许凤洲闲谈几句后便回去向谢珩复命。
谢珩盯着齐云派了几个护卫,足足在东市花了一个时辰才找回来,一模一样的玛瑙手串看了一会儿,道:“宣沈少卿进宫。”
熬了一夜精神有些委顿的沈时本以为太子殿下宣他觐见有要紧事儿,谁知对方只是同他说起快要年关时接待外国使臣之事。
沈时虽进鸿胪寺的时间尚短,可这半个多月来案牍劳形,已经完全通晓鸿胪寺接待外国使臣时的各个环节,甚至说烂熟于心也不为过在,自然对答如流。
待他说完之后,殿下突然道:“沈少卿的手串不错,在哪里买的?孤很是喜欢。”
沈时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不晓得殿下怎么就关注到这样微末的小事上来。
他道:“这是微臣的未婚妻所赠。”
谢珩便没有再问,而是叫人奉了茶过来。
那宫人也不知是不是不当心,才靠近沈时,竟然将一杯茶大半洒在他手腕上,连带着官服都湿了。
那宫人立刻跪地告罪。
谢珩斜了一眼沈时手腕上沾了茶汤的玛瑙手串,“还不快将沈少卿的手串拿去清洗干净!”
不待沈时拒绝,那宫人立刻上前取了他手腕上的手串。
一刻钟的功夫,又捧着干净的手串回来。
沈时总觉得他手里的手串同自己的有些不同,可一时之间又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来,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裴侍从觐见。
谢珩道:“沈卿先回去吧。”
沈时行礼告退。
待他离开后,那宫人再次进殿,手里捧着一串赤玉玛瑙手串来。
谢珩自他手里拿过手串,上面还残余着清洁茶汤用的皂荚香气。
他轻轻摩挲着手串中其中一粒上头多了一抹像是胭脂一样的痕迹,道:“做得不错,赏。”
那宫人大喜,谢恩后高兴下去领赏。
裴季泽与齐云这时已经进殿来,才行礼,只听谢珩吩咐道:“宣许家小姐入东宫觐见。”
顿了顿,又道:“以东宫储君的名义。”
他昨日同她说过,从前他总想求个心甘情愿。
可她心肠太狠,怕是求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