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饿死的!
哪怕没有病痛意外,就这么饿着,她也会被饿死的!
她爆发了,她问阿张为什么不想办法,阿张迷茫的看着她,仿佛很奇怪她在说什么。
“我们可以做买卖,可以把家里做的东西拿出去卖,我看娘娘你做的鞋子就很好,为什么不试着卖卖?也许就能赚到钱呢?”
“不会有人要的。”
“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
阿张只是摇摇头,然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她不死心,偷了阿张做的一双鞋拿给货郎看,那货郎笑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位小娘子,即使要花戴,也不要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某,这样的东西,哪家不会做?小娘子下次倒可以拿些粗布过来,某这里倒可以换得。”
她当时死死得盯着那个货郎,想从他的话里找到欺骗隐瞒,可是没有,那个货郎是真的看不上阿张做的布鞋。
后来她才知道,这里大多人家都是穿草鞋。
刘家其实也没有富裕到能穿布鞋的地步,但得益于刘成是个兵,曾经抢到了一卷粗布,这卷粗布就成了全家上下衣物的来源。
阿张曾想要把这卷布卖了换成粮食或钱币,是王氏让留下的:“刘家虽败,也不能丢了脸面。
何况我到底是王家的女儿,也不能令祖上太过蒙羞,若是没有也就罢了,既然有了,就自用吧。”
说这话的时候王氏是很有几分气势的,不过她当时除了吃惊还有些狐疑。
王氏虽然把刘家摆在了前面,但看起来更在乎自己娘家的身份,难道王氏出身豪门?
后来她才知道王氏出身固然不错,真算起来还是琅琊王氏的分支,不过王氏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此时女子的地位要远远高出更为现代人所熟识的明清,规矩也没有那么死板。
这一点在称呼上就能看出来,比如阿张,在外面人家会叫她阿张,也会叫她四娘子,却很少叫她刘家的。
这也就是说,她虽然嫁到了刘家,但身上关于张家的痕迹并没有消失。
而这里的女子也很少有我生是x家的人,死是x家的鬼这样的观念,改嫁在这里是非常普遍,而且,并不受人诟病。
刘家只那么一卷粗布,而且用的还差不多了,刘灿自然是拿不出来的,她就又想到养些家禽,鸡鸭这些东西自己就能找吃的,平时能下蛋,逢年过节还能添个荤菜。
这一次她的提议倒是受到了褒奖,但还是不行:“家里院墙不够高呢。”
穷,不只是他们一家,真比起来他们家在周围的日子还算可以,还有比他们更穷的,虽然平时邻里关系还行,但在院墙不够高的情况下养鸡鸭,那就是明摆着让偷的。
至于说加高院墙,刘成腾不出手,他们更没有钱买材料。
在知道这些后她真的无语了,这竟是一个困局,而不管她有多么不甘,一时间也只能受了。
而在那一天,她清楚的看到一向平静的王氏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圣人死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有丝毫差池,岂不又要再起兵事?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啊!”
刘成苦笑:“娘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仗是经常要打的,自大将军起兵,这天下哪有什么安稳日子,只要不再出那姓秦的畜生就可以了。”
王氏立刻念了一声佛:“那姓秦的必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耶耶,你说的大将军可是冲天大将军黄巢吗?”
听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插嘴,刘成有些惊奇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却是冲天大将军,你倒知道的不少。”
……
她没有接话,没有理会刘成的惊讶,她也不在乎这些了,哪怕她暴露了被怀疑了又怎么样?她终于知道自己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了!
五代十国,黄巢起义!
在历史课本上,这两个词在历史课本上也许代表了农民起义,民族融合,但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只代表着苦难。
她为什么一听刘成说那话就想到了黄巢,除了因为黄巢起义后有那么个号称外,还因为他手下有一个绝对的人渣——秦宗权。
据说此人行军从来不带粮食,车上只装着盐和人的尸体,饿了就割肉烹食。
这是一个真的人吃人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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