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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何拿紧了手里的信,继续往前走。
“哎哎哎,那谁,别往里走了!”
黎子何身形一顿,停下脚,回头看向声源处,高高瘦瘦的男子,四十来岁的模样,穿了一身深蓝色官服,一手正指着他,快步走过来。
“你这是要干嘛去呢?”
那男子仰着头,高声问道。
黎子何略微一笑,稍稍垂首道:“小生来报名参加公试,前门的大伯让我进来,说是里面的人同意了再回去找他。”
“你哪儿来的?”
男子从上到下扫了黎子何一遍,仍是高声问道。
“师从云潋山沈医师,这里有举荐信。”
黎子何递过手中的信,这人的官服一看便知是宫中御医,若是得他同意,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哦?”
男子听他这么说,仰着眉毛拉长音调,瞥了一眼黎子何手中的信便接过来。
黎子何老实地垂眸,不稍片刻便听到那男子和声道:“去吧去吧,就说李御医准了。”
黎子何心下一喜,只要能参加公试便好,道声谢转身离开。
“等等!”
一个苍老略带沙哑的声音突地插进来,打断黎子何前行的步子:“你说,你是沈墨的徒弟?”
“正是。”
黎子何心头一颤,辨出了来者的声音,连忙转身,弯着腰低着头,掩住脸上的表情。
“低着头作甚?老夫又不会吃了你。”
黎子何暗自嗤笑自己,是呵,低着头作甚?如今他也认不出自己。
来者正是现任太医院院史冯宗英,年近六旬仍旧操持整个太医院。
黎子何还是季黎时,宫中三年,每日必来替她诊平安脉,大小病也都是由他负责,他还是她临舅舅的师父,因此季黎自小便认识他。
冯宗英为人严肃刻板,却独独宠爱季黎,即使她做了皇后,两人也并未疏远,感情犹如祖孙。
黎子何此时也不知是喜是忧,一时语塞,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冯宗英不满睨了她一眼,拿过李御医手中的那封信,展开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素来听闻沈医师有名女弟子,倒不知他近几年收了这么个得意门生,信我看过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