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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过,眼见段楚楚语笑嫣然,神情自若,并无一丝不舍或者悲伤。
沈秋心里明白她多半是不愿让自己加重负担,便暗暗将所有悲哀收起来,换做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而这时段楚楚道:“时辰到了,出发吧。”
说罢从丫鬟呈上来的玉盘中端起一杯酒递给沈秋,道,“这是陛下赏赐的践行酒,沈姑娘此行为我东齐,还请一路保重。”
沈秋伸手接过,仰头一应而尽。
烈酒如火,如喉之后仿佛唤起了昔日的几分豪气。
她将酒杯放回盘中,笑道:“代我谢过陛下。”
说罢举步走到门边,顿了顿,抬头望向周遭高高的宫墙。
心想这里见证了自己生命里最为不凡的两年,只可惜,那些沉浮起落,喜怒哀愁,终究不能带走。
低叹一声,她垂下头,低声道:“走罢。”
但话音刚落,突然腿脚一软,眼前一黑,立刻就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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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亭今日的早朝,气氛格外诡异。
底下的大臣看他板着一张脸坐在堂上,面色堪比锅底,连奏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一个字。
其实沈秋女儿身这事儿一出,他们心中都有数。
毕竟这沈秋身为御前侍卫长,终日同陛下朝夕相处的,又一直蒙受陛下格外隆重的宠信,若说陛下看不出来自然是没人信的。
但人人都明白,在这还没来得及联合南蜀的关头,东齐对于西秦是不得不伏低做小的。
这一点段云亭分明也是知道的,才不得不做出这番忍痛割爱之举,如此心情不好也可堪理解。
故而朝臣们在这深秋离宫的重要日子,都做好了随时被砸的准备。
果然,段云亭当天连龙椅扶手上的龙头装饰都拔了,“唰唰唰”
地便往群臣队列里面扔,看来心情是坏到了极点。
终于,再不敢有人奏报什么了,段云亭便懒懒地摆手,急匆匆退朝。
众臣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去,有好事者偷偷过去看,只见段云亭上了车,飞速赶至城郊,看见空无一人的平野,气得差点没把马车抬了扔出去。
这事儿城中不少百姓都看见了,纷纷议论当今陛下真是个情种啊……
而段云亭对旁人的议论并不计较,只是回去之后就病了。
太医轮番问诊不见效果,只说这是相思成疾,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