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传宗见他有打算也就放心了,年前可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可不能轰隆一下没了招牌菜。
走时他问杨柳:“胡大庆是你姐夫?”
杨柳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我认识他。”
杨柳看他没头没尾的扔下两句话走了,嘟囔道:“莫名其妙。”
随后有客人进门,她也就把这个小插曲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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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夹杂着浓重的水汽,一连两天不见日头露面,这次不需要杨柳提醒,村里人都知道又要下雨了。
带着油布顶篷的马车轱辘轱辘进村,油布顶篷看着就是个没门的木篷车,跟车顶齐高的木框架绷着油布,左手边的油布上开了扇门。
程石解开绳子推开油布门,冲路边抽陀螺的孩子们说:“我家的房子要落顶了,晌午的时候会撒花生瓜子和铜钱,记得去捡。”
“好——”
这个消息不等程石跟杨柳进屋就在村里传遍了,片刻的功夫,耐不住性子的丫头小子都跑到西边的晒场上玩,时不时盯着程家的大门。
最后一片瓦落定,屋顶上的人冲院子里吆喝一声,程石端起桌上的一箩糖糕和一箩掺着铜钱的花生红枣桂圆出门,他交代杨柳待会离得远远的,别被人推了挤了。
“出来了!”
脚刚踏出门槛,眼尖的立马冲过来。
程石把两个竹箩摞一起,笑着把糖糕分给村里的小孩,“一人一块儿,不能挤不能抢。”
糖糕分完,他也到了新房门前。
“我还没有。”
一个胖墩撞到程石身上,高高举起手,“我还没有糖糕。”
“待会儿多抢点铜板到镇上去买。”
程石顺手把空竹箩递他手上,踩着木梯跟屋檐同高就不走了,木板墙只有两指厚,他不觉得有砖墙牢固。
“上屋顶上去。”
下面有人喊。
程石当没听到,往竹箩里抓一把往下撒,看胖墩举着竹箩在空中接而没去地上捡,他觉得这小孩还挺机灵,特意往他那边撒了两把。
他撒得尽兴,下面的人也捡得尽兴,箩空挂鞭响,雨点也落了下来。
听着雨点打在屋顶的噼啪声,闲适的小两口坐在廊下煮起了茶,银丝网上烤的桃脯表皮微黄,茶的清苦里混进一缕缕甜香。
杨柳咬开微烫的桃脯,沁甜的果香彻底压倒了淡淡的茶香。
“好久没煮茶了。”
提下茶壶沏两盏茶,程石剥开石榴,石榴皮放在火上烤,苦涩的青皮味冲淡了果脯的甜。
“你也好久没作画了。”
作画是消遣,是借画抒情释意,程石觉得他每天活的充实又真实,没那个念头作画。
但在看到杨柳起身在廊下走动时,他心头升起了可惜的念头,风吹衣衫响,衣衫遮盖的弧度露了出来,他该在她还没做娘前给她作幅画的。
桌上的茶一口没动,一直到泥炉里的炭火烧尽,也没人再回来。
“你作画就作画,把我赶出来是什么意思?”
杨柳不满,但她再不满,书房门也还是无情的在她面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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