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母过来烤火做针线活,很高兴地对杨柳说:“昨晚回去的路上,你大娘一个劲说你日子过的好,不用做饭不用洗碗,可享受了。”
杨柳闻言看向程石,他果然在偷笑,“那要谢娘给我生了张好脸,不然哪能嫁个好男人。”
“我又不是看中了你的脸才娶的你。”
程石不服,他当着丈母娘的面也不害臊,“我是报救命之恩。”
杨母听不惯这些花言巧语,她生硬地改了话:“你爹说前夜有人在外面转悠,估计是怀有贼心的,你们也留着点心,狗崽子栓起来,早上起来也仔细点,小心有人往院子里扔带药的肉。”
“是……”
“好,我知道了。”
杨柳打断男人的话,“你们也把大黑子栓起来,冬天偷狗的贼多。”
“栓起来了,白天都拴着,你爹说养只懂人话的狗不容易。”
杨母问小女婿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县里,“要早些走吧?晚了路上的雪厚了可不好走。”
“我听你闺女的,她说哪天走就哪天走。”
杨母听了忍不住搓牙花,又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她宁愿回去挨冻也不打算再来蹭火,太腻歪了,她年纪大了受不了。
*
大黑子被栓起来不能乱跑也不会被偷狗的偷走,杨柳了却一件心事,还放不下心的就是山里起火了,具体是哪一天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是松树林烧没了一半,连带周围也烤死了一片树。
树上有雪,空气也是湿的,她想不通是怎么起的火。
眼瞅着快要过小年了,坤叔把他养的公鸭都给宰杀了,做的熏肉也能吃了,程石问杨柳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你是不是舍不得爹娘?我们明年早点回来。”
“明天就走吧。”
她都等了这么些天,也不见有动静的样子,上辈子放火烧山估计也就是姓吴的几个人干的。
出嫁的女儿要给娘家送年礼,小夫妻年初二回不来,只能先备了礼送去,一条熏猪腿肉,两只冻鸭,一筐咸鸭蛋,一筐炸的油果子,一笼春婶蒸的红豆甜糕,再有四身棉袄棉裤,走的那天路过家门口就顺手放下。
“你姐那里你们年后再过去?”
杨母提醒,这段时间她都没听过二丫头提起她姐。
“嗯,年后我们从县里回来了再去拜年。”
杨柳不是很想去胡家,但她才出嫁一年,又住的近,不去是打她姐的脸,“等我姐回来了你给她递个话,出正月之前我跟程石过去。”
程石把家里的钥匙递给杨老汉,让他经常去他家照看一下,不过家里也没什么了,牛马拉车,狗崽子带上了,公鸭都宰了,只剩群母鸭也迁进了偏院。
“走吧,早些走,别赶夜路。”
杨父催促。
路上积雪未化,车马速度慢,程石跟坤叔轮流赶车,杨柳和春婶抱着被子坐在马车里倒是没怎么受冻。
午饭是在路上随便啃了些冷馒头,一直饿着肚子到傍晚进城门。
“可算回来了,人都要冻僵了。”
程石抖着嗓子说话,戴的帽子上都结出了冰雾。
两辆车进了长风巷,遇到的都是熟人,武馆里的人大着嗓门一个接一个传话,姜母听到信,手里的长枪都没放就跑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她朝车里看,她以为是儿媳妇怀娃了,要等月份大些了才能赶路。
“我家大业大的,事事都要安排好,可不就拖晚了。”
程石丝毫不提杨柳,他还在为他娘难得的热情感动,不料她转眼就变了脸。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