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这回真的病了。
苏扶桑果真信守诺言,过两天又来了,照例把脉开方子,孟棋楠每每留他他都微笑婉拒,只说还有病人要看。
如是几次下来,孟棋楠总是见得到人摸不到手,几乎都快失去耐性了。
“青碧,苏公子怎么还没有来啊?”
又到了苏扶桑前来问脉的日子,孟棋楠一大早起来就梳妆打扮,这具肉身相貌不妖娆,镇不住那些桃红绯色的衣裳,所以她只穿淡色。
月白交领佛桑花刺绣长袄,雪青色马面绸裙,湖蓝竹叶软纱披帛,倒是衬出她几分温婉清丽的气质。
青碧为她梳头挽发,一支红珊瑚佛手簪斜斜入髻:“郡主,这支好不好?”
“随便了。
”
孟棋楠心不在焉的,对簪子配不配没在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瞟着外头院门,“苏公子怎么还不来啊?红绛做的玫瑰糕都凉了。
”
青碧抿笑:“不碍事,凉了拿回去蒸一蒸。
”
孟棋楠瞪她一眼:“那怎么行!
不能怠慢苏公子,你快去让红绛再做一盘。
”
红绛在小厨房吃着冰凉的玫瑰糕,腮帮子高鼓嘤嘤呜呜:“苏太医您快来吧,撑死奴婢了,呜呜……”
日过正午渐渐西斜,玫瑰糕凉了一盘又一盘,苏扶桑还是没影。
孟棋楠坐不住了,跑到院子门口翘首以盼:“怎么还不来啊……”
红绛刚端来热腾腾的玫瑰糕,一听她这么说嘴角又瘪了下去,委屈得快哭了:“青碧姐,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嘤嘤。
”
青碧安慰了红绛两句,走上去对孟棋楠说:“郡主回屋罢,也许苏太医今日有事耽误了,明天他一定会来的。
”
孟棋楠嘴唇撅起老高:“万一明天也不来怎么办?我今天就要见他,就要见!
”
她打定主意就没人能改,一转身叉着腰指挥道:“红绛你把玫瑰糕装上,青碧你去打听苏公子说的善堂在哪里。
他不来看我,换我去看他也是一样的,反正今天一定得见着!
”
她们前脚出了侯府大门,后脚就有人回禁宫禀告了卫昇。
卫昇午后小憩刚起来,听到赵刚来说不禁弯起了眼:“哦?是往苏家善堂去了?”
赵刚答:“是,手里还提着食盒,约莫是给苏太医送吃的,属下远远闻着像玫瑰的香味。
”
“为君洗手做羹汤,她倒是肯下功夫。
安盛,给朕拿套便服。
”卫昇说话声调有些尖,似乎透着股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