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系保险带,启动,驶出大门。
跑车行驶着,狭窄的车内空间,寂静无声。
她怕冷场,但此时此景她更怕被冷死。
如果他真开口替她“补习”医英,明天的早新闻会不会报出一条“妙龄少女秋日诡异冻死街头”的奇闻……
转向窗外,头猛然膨胀。
黎糯同学虽然成绩一直不错,可不多才不多艺也不爱出人头地,打小没渴望过也没受过万众瞩目的滋味,此时此刻突然发觉路上行人的视线焦点都落在她的身上,哦,不对,是这辆车的身上,忽的一哆嗦。
转念想起这般高端的车,其车窗一定已经过处理,由外向内窥不出个所以然,便又放宽了心。
她忽然笑了,“一叶障目”这个词,可不可以这么用?
沉浸于胡思乱想中,以至于她连跑车下了高架,开往何方都没有注意。
年轻男人冷不防地吐出一串土星语。
“什么?”没听清,她忙转头问。
“pseudomonasaeruginosa。
”
眼睛眨啊眨,她的大脑还没切换到拉丁频道……
三秒后,猛然似受外力强烈一推,眼前的世界不真实起来。
跑车以至少200码的时速狂飙,伴着疯狂轰鸣的引擎声。
黎糯已完全慌了神,除了张口欲惊声尖叫,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而身边的男人则愈发淡定,表情和坐在人力三轮上无异。
飙了半晌,意犹已尽,一脚刹车,火花四溅。
黎糯此时的面部表情,犹如活见鬼,张嘴瞪眼,惊恐得已无法出声。
她不是个胆大的人,极限只是旋转木马,一切高速类游艺项目与她绝缘。
今晚这个便宜蹭的哟,差点把她的小命给送了。
好不容易恢复了心跳,她连滚带爬地摔出车门,手脚并用地摸到一颗树边,“哇”的一声,将方才入肚的寿诞蛋糕翻江倒海地呕了出来。
呕完,虚脱无力,席地而坐。
靠在树干上,大脑放空,直直望向远方的天空。
她从来不知道,上海的天空也能看到如此清晰的星星。
细碎的秋风抚触树干,拂下窸窸窣窣一地的树叶,近处的缤纷而落同远处的点点星辰遥相呼应,相称美好。
偶有一片降到她的脸上,凉凉的,仿佛还湿湿的,却意外惬意。
可是,这周围是不是空旷了些?
意识回归,黎糯跳了起来。
这男人究竟把她带到了哪里?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副驾驶,只见他双臂环抱胸前,仰面闭目养神,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一下点燃火苗,简直想捂住他的鼻孔嘴巴,生生憋死这个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