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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得远远的,凝望着他,看他时而蹙起时而舒展的双眉,听他简洁地报出一个个英文词。
忽然领悟到,什么叫认真的男最有魅力。
不过,该撒的小抱怨还是要撒的:“下午16房站了十分钟,愣是没发现。
”
黎糯一坐进他的车里,就扳过他的脸义正言辞得说道。
他道歉:“不好意思,真没看到。
”
她无语地瞅瞅他,开门下车。
岳芪洋一愣,却见她爬出了副驾驶位置,又钻进了后排。
直挺挺倒下,一边软软地哀嚎:“累死了……”
昨个周日,她值班。
c楼病房值班,一般都要肩负起以一挡百的使命。
周日不办出入院,虽然没有成堆的新病,但病房里躺着的毕竟都是经历过大刀的患者,这个痛那个痒,这个吐那个拉,这个生理不舒服那个心理不舒服,此起彼伏,对她的体力是个巨大的挑战。
外科医生没有双休的概念,岳芪洋昨天照常一早来巡视自己的床位,接到黎糯的短信替她带了份早饭。
上午去的时候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哪个病区蹦跶,下午他又到楼下晃了一圈,还是没碰上她,桌上的包子豆浆也原封不动。
那份早饭还是黎糯今天凌晨c2的重症监护室吞下肚的。
她几乎一夜守这块最磨的地方,实习生缺乏临床经验,比起护士姐姐一次又一次地传唤她,还不如自己亲自镇守。
等到太阳升起,第二天依旧没有夜休。
顶着只趴了半个小时的头颅,接着站了十个小时的台。
他比她早结束十分钟,本想手术室的走廊里叫住她,她却差不多是闭着眼睛走路,全然无视他。
随着轿车匀速前行,她睡得死沉死沉,面朝后方,渐渐缩成一只虾米。
岳芪洋控制着码数,不住地往后视镜里张望,怕她一不小心掉到地上。
不想到了她家小区门口,轻轻一脚刹车,还是摔了下来。
她摸索着席地而坐,垂着头,半晌没有动静。
他忙解开保险带,也来到后排。
“没事吧?撞到哪里了?”
相比于他着急的口吻,黎糯怔怔抬头,瞳孔无焦距。
三秒后,朝他一笑,说了句“拜拜”就缓慢地爬出车门。
她穿着短袖,一到室外,被窸窣刮过的风冷到。
上海的夏天,终于结束了呢。
由于昨天夜里电闪雷鸣不绝,有些地上还是湿的,小区里的路灯也集体失了灵。
她不知道,因为她整整两天没踏出过c楼,外面的一切都没空关心。
夜已深,住户们多已熄灯,小区里漆黑一片。
走着走着,黎糯越来越神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