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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各大外科手术时间,苏醒室陆续走进几位得知悲剧后欲安慰他的同事。
他的话使得全场寂静,仅剩仪器“嘟嘟”地在鸣叫。
几个泪点低的麻醉护士甚至嘤嘤哭了起来。
王主任看不下去,上前斥责他:“有三个大主任保驾护航,你担心什么?你不是冷医生吗?那份淡定到哪儿去了?”
他沉默了许久,回答:“对不起,这次我做不到。
”
莫名的悲从中来。
她也用尽全力回握住他的手,拉起被子遮住嘴巴,直直盯着天花板,无声大哭。
就和妈妈去世那晚一样。
第二天是周六,朦胧中,他起身,似乎在她脸颊上磨了几下,低语:“我去下医院。
”
他没有休息日,周末照常巡房。
黎糯不疑有他,点点头,继续沉沉睡去,错过了他迈出几步后说的第二句话。
“最后一次。
”
被双重的痛无尽折磨,导致她那天早晨根本没法下床,连坐直上身都成了件难事。
她过几分钟就拿起手机对着伤口一阵狂按,三番两次细看,确认伤口没事,才犹如吃了颗定心丸,长吁一口气。
上午过半,步履蹒跚地挪到主楼,却见岳老拿着电话听筒连声叹息,岳归洋则立于一侧眉头紧锁。
“怎么了?”她轻声问他。
“今天早上,黄芪到院办递交了辞呈。
”他说。
她一愣:“什么意思?”
“他辞职了,放弃行医。
”
见黎糯木木地“哦”了一声,岳归洋问:“他跟你说过了么?”
茫然地摇摇头。
“他居然没和你说过?”岳归洋再次追问,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
是,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她。
当归的问题无端惹恼了她:这书呆子在她身上泄了这么久的愤,说辞职就辞职。
你辞就辞吧,竟然还不跟她说一声。
“把我当慰安妇啊!
”她怒了,“敢不到我这儿报备一下,找死。
”
说完吞了颗去痛片下肚,精神抖擞地夺门而出。
岳老担心她的身体,想叫住她,被岳归洋阻拦。
“爷爷,让她去吧。
这次身受重伤的是糯米,而打击最大的是黄芪,他们俱困在可怕的回忆中苟延残喘。
尤其是黄芪,表面看来病仅及肌肤,实已入膏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