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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从马车卷帘的缝隙穿过,将暖暖的浅金色洒落于坐在车内的少女身上。
她无精打采地靠在一旁,浅茶色长发因为没有及时打理而显得有些纷乱,犹如湖边垂柳般随意披散着。
苍白憔悴的脸上有遮掩不住的倦意,可精致的眉目间却偏偏漾着一种清水莲开的绝色风华。
安归打量了她几眼,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了她的手腕上,似是漫不经心开了口道,“手上的伤势似乎好点了。”
她连眼皮都没有抬,脸上的表情只是一片茫然。
安归微微笑了笑,就像是一片花瓣飘落在宁静的水面上划开微澜点点,“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那罗,你这个傻丫头,我怎么会舍得真的对你下重手呢?不过是吓吓那个人而已。”
傻丫头-----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充满了怜爱宠溺,却听得那罗身上蓦然打了个冷战。
她绝对相信,那天伊斯达若是不让步,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挑断自己的手筋。
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利用其他人的弱点达到目的吗?
一想到和伊斯达从此相隔千里,再见亦不知是何时,那罗不禁心里一酸,更是对安归多了几分恨意和怨气。
但她还是硬生生按捺住了这股怒气,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继续保持着之前的茫然发呆状。
“这样子的你看着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居然曲起手指暧昧地轻弹了一下她的耳垂。
若是换作以前她必定会有小小反抗,但现在她只是身体略微一僵,并没有做出过度的反应。
自从那天和伊斯达分离之后,她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个字。
无论安归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表现出的始终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像是--------对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安归见她还是不说话,倒也没有计较,伸手掀起了卷帘,吩咐着行在车旁的骑马男子,“凌,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
赶了一天路大家也累了。”
等侍卫们搭完帐篷准备好食物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空中繁星点点,光线似乎有点黯淡,衬得深蓝天幕中的一轮弯月更是皎洁如玉。
那罗像往常一样吃了些东西就回帐篷休息了,夜间和她同帐而眠的是一个叫做绮丝的随行女官。
这次安归去匈奴也带了十几位宫里的女官,个个年轻貌美。
这个举动自然也招惹了不少非议,有些臣子认为二王子去充当质子居然还不忘享受女色,比起大王子实在是太过份了。
那罗虽然厌恶安归,但对于这些非议却也是并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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