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挪着腿下榻。
方挪出一寸,又被燕翎给按了回来,他欺身而上,清湛的眼平静而明亮,如同星光倒映下来,“我之所以提前回来,是想伺候你....”
宁晏愣了一下,被他这话给砸蒙了,美目渐渐蓄了一眶氤氲,平日最聪明的人儿这刻脑海跟浆糊似的,迟疑地吞吐着,“倒...也不必....”
这两日干的事完全超乎掌控,她本以为,以她和燕翎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出格,二人行房也该是按部就班,不知不觉就已经脱轨了,有些令她无所适从。
“要的,”
燕翎语气温柔,撩起一束发在他掌心,勾在指尖缠绕,俯身下去亲吻她,“你昨晚那么辛苦,今晚轮到我来伺候你....”
王婧那日的话或多或少对她造成了影响,这门婚事从世俗的眼光来看,着实不对等,那么他必须为她压了压这杆天秤。
他轻轻地吻着她眉心,一点点去化开她绷紧的那一层壳,哄得她放松下来。
宁晏大约是魔怔了,没有第一时间去推开他,反而受了蛊惑,几乎挂在他脖颈,脸埋在他怀里,任由他双手作祟......
燕翎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做一些始料不及的事,但看着她粉面含春,如一朵深谷幽兰被他呵护着,绽放出妍丽的姿态,他甘之如饴。
他们一步一步在为对方突破自己的底线。
六月二十这一日,京城格外热闹,铜锣街附近的连月台人山人海。
今日是一年一度南北两京诗文荟萃赏花宴。
大晋虽迁都北城多年,原先的故都南京依然保存着六部衙门,不少江南贵族盘踞当地,依然有十分显赫的影响力,而霍家恰恰是联系南北两京官宦家族的一个桥梁。
这次的赏诗会以皇城司的名义举办,两都官宦贵女与名门少爷齐聚一堂。
本该是一场阖城瞩目的盛会,却发生了一桩笑闻。
王婧在宴席上口出狂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以宁晏身份只配给燕翎做妾,这话传到了正在楼上吃点心看热闹的淳安公主耳郭里,公主殿下大摇大摆下了厅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王婧的席前,抓起一盘酱鸭倒扣在她脸上,
“你知道为什么连萧元朗都看不上你吗?就因为你从来不照镜子。”
淳安公主犹不解气,回到雅间挥挥手吩咐内侍几句,这些内侍自小跟随公主胡作非为,折腾人的手段信手拈来,恰恰连月台附近花木繁荫,几名内侍装扮一番进了林子掏马蜂窝。
彼时那王婧狼狈不堪,羞愤欲死,同席嚼舌根的还有两位姑娘,也都被那盘酱鸭泼脏了裙摆,三人一道骂骂咧咧涌入偏僻雅间,叫苦不迭收拾着,趁此混乱之际,数名乔装的内侍捂着马蜂窝顺着窗棂往里一扔,关紧窗牖,拴好门栓,躲在外头看好戏。
一伙人均被咬出一脸疙瘩,在雅间内哭得死去活来。
半晌惊动了王家少爷,好不容易将门撬开,一个个衣裳凌乱,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不消说,一定是淳安公主的杰作。
这里头的三人,一个是刑部王尚书的嫡女,一个是名动江南的萧家大小姐,还有一个是霍玉华。
都是各家的宝贝疙瘩,就这么被毁了容,以后还怎么嫁人。
三位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告去了御书房。
戚无忌闻讯火急火燎赶赴官署区,寻到正在兵部巡查的燕翎,将其拽起,
“走,跟我去御书房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