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人的是,有旁边的铺子眼红,说这谣言是我们家放的,城里倒有不少骂声。”
管家道:“哎呦喂,生艾值几个钱,要是想挣,早就趁机涨价了。”
水如山问艾还有多少。
观娘道:“没多少了,都是一季草。
昨儿个又冒险拉来一车子,再能卖十几天吧。”
水如山沉吟道:“那便把订单清了,再把剩下的免费散了吧。”
观娘还未开口,徐千屿先横出一道声音:“我不同意。”
几人都吃惊地看她。
徐千屿不仅和外祖父平起平坐,还能在饭桌上任意插话,这是水如山纵容的,管家早习以为常,此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水如山却抬了抬下巴:“你当如何?”
徐千屿冷着脸道:“凭什么免费散了?别人这样说我们,我们难道要认了不成?依我看,不如将它坐了实:把剩下的艾晒干剁碎,再在我们的丝绸铺子扯上几匹布,做成一个一个的香包。
反正城中无艾,谁想要艾,便买香包,回去拆了自焚。
但是香包有布费线费人工费,要卖五文钱一个。”
说着拿银箸蘸酒,在桌面上把毛利算了出来。
徐千屿花钱如流水,但不代表她丁点儿不在乎家里的钱。
除了她自己,谁要败坏她水家的钱,她第一个不同意。
水如山原本不打算教徐千屿经商,她出生就躺在金山银山上,不必做这辛苦行当。
当时给她请的先生都是城内的大儒,难免有几个酸腐书生,见她屋里摆了算盘,便面露不屑之色,告诫她经商末流,铜臭不雅。
徐千屿极为逆反,改日先生来时,见徐千屿屋里摆了五个算盘,大为气恼,训斥起她来。
徐千屿哪受过这等气,当面反唇相讥,说当官的不会算账,国库亏空疲软,那都是活该。
气得先生往水如山那里告状,不再愿来他们家。
水如山面上告礼道歉,私下却让观娘教她拨珠算账,平时谈论生意上事也不再避讳,叫她旁听,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往常徐千屿都是默默听着,这倒是第一次发出惊人之语。
见她在桌上算的帐,几人都乐了,水如山说:“观娘,你教得好啊。”
观娘也笑着告饶:“不敢。”
水如山啜饮一口香茶,这才收了笑:“不错,会做生意。
若是以后有幸接了家业,做一个女富商也不错,赔不了钱。”
徐千屿正戳那血燕。
因为没什么味道,她只吃了一口便没再吃了。
她闻言奇怪,什么叫“以后有幸”
。
水家的家业,不给她要给谁?
以往她也听得些风言风语,说水家家大业大,却没有男孩,外祖父到底想要一个孙儿来继承家业。
证据是,外祖父给她起的名是一个男孩儿名,没有哪个女儿家会叫“千屿”
。
她小时候听到这个,立马提裙子跑去质问水如山。
水如山正在书房练字,淡淡道:“一个名而已,分什么男女。
我是水中之山,你是水中小岛,有什么不好吗?”
徐千屿听完,其实有点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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