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隋笑呵呵,他鹤发童颜,身姿欣长,有仙风道骨之态。
轻轻拍抚着米和的面庞,“howisshe?”
(她怎么样)
“Stillinsurgery!”
(还没出手术室)
米嵘靳的气质截然不同,他高壮,却弥勒佛般温厚。
慈眉善目中掩着锐气,“howaboutyou?”
(你怎么样?)
“I’mgood,I’mdoingwell.”
米和拥抱着Faith和Berg,接过行李,粲然的笑意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情绪劫难,“Honestly.It’ssoconsiderateofyounottochooseJianghuaiInternationalAirport.Don’tworry,seriously,I’mdoingwell.”
(我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
你们太贴心了,没有选淮江国际机场,不用担心我,真的,我没事。
)
米家人的眼神们飞速一汇。
米和当初面对母亲离世时是年幼懵然的,对父亲离家是压抑卑怯的,他们尚没有摸透成年后他抵御苦难的情绪表达,但此刻,米和的无碍与寻常激起了众人的隐隐不自安。
将行李搬上后备箱后,米和开着车门,点烟,抽了两口,又怕熏着长辈,掐了。
他在冷风中有些亢奋地跺脚,吸了吸鼻子,招呼大家上车。
七八点正是淮江笙歌鼎沸之时。
米和热忱地做着导游。
“这条街进去有家冰室,味道不错的,老板是佛山人,娶了港岛太太,太太以前在油麻地做工。
菠萝油和鸳鸯让我觉得自己在雀仔街。”
“小天父母很好相处,对我很好,有时候站在我这边去训她。”
“右边是最大的家具城,逛了两次,还是不满意沙发的造型,也不够舒服,就是坐着看球……不得劲儿,”
米和自顾自笑,“不得劲儿,我普通话好了很多,都会儿化音了,可他们还是老笑我,勤能补拙,我每晚都在练。”
“有什么需要跟我和阿广说,阿成受伤了,有咗女仔。”
“这里有暖气,在家很热,穿单衣就可以了。
但出门一定要穿暖,温差大容易感冒,尤其是老年人。
淮江最可怕的是风,能刮破皮的,我最开始适应不了,现在抢着小天的面霜用。”
“我现在能吃辣了。”
“我给她买了好多羽绒服,可她嫌不好看,我最喜欢那件白色,她穿上像白萝卜……她太瘦,身子又不好,我自欺欺人,想让她看上去胖一点。”
一车子静默,只有米和时不时蹦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