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才不管裴子期这么个文弱书生在想什么,她一边着急,一边也觉得就这样丢裴子期在地上不太好,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手一伸:“我扶你起来。”
白生生、娇嫩嫩的一只小手朝他伸来,裴子期盯着看了一会儿,心跳突然快起来,却不敢动。
“快起来呀。”
悦宁索性凑了过来,半是强迫地直接一手拉扯起地上的裴子期。
她不知力道轻重,也从来没想过,即便裴子期真是个文弱书生,那也是个高大的男子,于是,悦宁不但并未将地上的裴子期搀扶起来,反倒脚下一软,自己也歪倒了下去,一头撞进裴子期的怀里。
“哎——呀!”
悦宁心慌意乱,尴尬羞恼,只觉得靠入了一片温暖,闻着了陌生的气息。
那气息有点儿像干松草的气味,又像翻开了一卷上好的书画,透着沁人心脾的墨香。
正如裴子期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裴子期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可还没想那些有的没的,生怕悦宁跌坏了,下意识就去挡了一挡。
可他似乎才刚触到那柔软的身体,怀中便一下空了。
他再抬头,却见悦宁面色绯红,瞪着眼睛,朝他道:“你先等着!”
悦宁去将两匹马儿拉到了树林子里,都找了地方系好了,才又回来搀他。
这一次,她两手都使上了力,心里又有了些谱,总算将裴子期拉起来。
这一回,倒真是不分什么“殿下”
,什么“微臣”
了。
裴子期心中虽还觉得有些不妥,但迫于形势,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更何况见到扶着他的悦宁微微喘息,鼻尖也渐渐沁出细密的汗来,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
幼时那个凶悍的小姑娘……
嗯,此刻其实还能看出一点儿当年的样子来。
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很像。
天色渐渐暗了,似乎才暗下来,便眼看着就要黑了。
也不知营帐那边究竟是什么状况,过去了这么久时间,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寻过来。
悦宁心中有些慌起来。
却见裴子期靠在树下,已经在长袍上撕了半幅下来,三两下将自己腿上的伤处绑起来。
然后,裴子期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地上的一根树杈。
“你要……做什么?”
悦宁不明白。
“微……”
裴子期略顿了一下,将那一个未说出口的“臣”
字咽了下去,才道,“用那树杈暂且当个手杖。”
“……哦。”
悦宁依言走过去拿了那根树杈,却也没多想裴子期要个手杖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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