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烟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小腹又不断有阵痛传来,她闭了闭眼睛,晕沉沉地刚要往后靠,腰就被人搂住往前一带。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男人掌心的温度很快传到她的后腰上,灼热滚烫。
池烟的手轻搭在他胳膊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他黑沉的眼底,像是有漩涡旋了几个圈之后聚集在一起,她偏了偏头:“我感冒了……”
池烟的意思很明显。
姜易的意思比她更明显,把她脸转过去之后,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他在她的下唇上一下下地轻咬,细细地将她的唇形勾模了一遍,然后撬开牙关深吻下去。
池烟脑子越来越热,意乱情迷间,她被姜易推倒在床上,她睁开眼睛去看他,眼底带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男人明显要比她专心得多,眼睛微阖,眯成了一条很好看的弧线,睫毛很黑很长,像艺术家精心描绘出来的一样。
池烟突然想起来,八年前姜易第一次吻她的样子。
跟现在几乎如出一辙。
姜易的话向来不多,池烟住在姜家的那段时间,姜家父母刚好有几天碰上事情出差,因为怕池烟自己待着无聊,就让她去实验室去跟姜易玩儿。
说是去玩儿,其实就是姜易忙自己的,她在旁边写作业。
姜易跟普通同学不大一样,他有一间独立的实验室,因为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即使是在带着药水味的医学院,实验室门口围着的女同学也能排满一条走廊。
池烟只闷头在姜易旁边写作业,温柔乖巧,因为像他的妹妹,所以还收到不少笼络她的礼物。
把礼物连续交给他的第五天,也就是池烟要回到临市池家的前一天,她依旧雷打不动地做物理题。
她那会儿即将高考,学业马虎不得。
姜易那天破天荒地没有再对着小白鼠,对着一堆人体骨骼标本,低着头写写画画。
池烟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样子,她晃了晃神,不自觉就跟他一样丢了枯燥的物理题,对着那堆骨骼画了起来。
她学过很长时间的绘画,比例合适线条流畅,很轻易就画得入了迷,连姜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跟前都没注意到。
直到整张纸都被一团黑影笼罩住,她才抬了抬眼,姜易的口罩还没摘下来,声音第一次不像平时那样清朗:“去吃饭。”
池烟忙不迭起身。
见姜易根本没注意到那个礼物,她还特地好心提醒:“姜易哥哥,新闻系的一个姐姐送你的礼物。”
池烟觉得自己自己记性真不错,连跟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姐姐是新闻系的都记住了。
姜易回过头来看她。
是看她,从头至尾没有看那包装精致的盒子一眼。
“池烟,你过来。”
姜父姜母都习惯叫她“小烟”
,但是姜易不一样,他一直都连名带姓地叫她。
池烟有点儿怕他,手里的笔都还没放下,捏紧了笔杆抬脚走过去,然后站定在他跟前三步左右的距离。
“再过来点。”
池烟又挪了一步,心想姜易应该没有那么暴力,因为她私自收了礼物就对她动手。
更何况,那个礼物还是那姐姐强塞进她手里的。
池烟走了几秒钟的神,直到胳膊突然被他拽住才回过神来,池烟抬了下眼的功夫,人就被他压在了墙上,姜易扯下口罩,低头吻了下来。
他那时候不抽烟不喝酒,身上只有独属于少年干净清冽的味道,带着满身的张扬和清冷,当着大半个实验室的骨骼标本的面,吻得青涩又纯情。
池烟大脑当机,手一用力,笔尖就在姜易的白色实验服上拖出了长长的一道线来。
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再一想,池烟觉得姜易简直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