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北苑在宋时的名气并不大,甚至被拒在三家山水之外,后世之名也是因米芾推崇。
故而后人所知的董源画风,皆是水墨浅绛之作。”
枫林先生沉声道,“然而画史所载,董北苑的画风有两种,水墨类王维,着色如李思训。
今日真迹便是后者。”
这话说完,齐鸢的胃口也被吊了起来。
董源“如李思训”
的青绿画作世所罕见,恐怕杨太傅都没见过。
可是这等珍品,那位逸禅先生真就舍得送人?枫林先生素来行事稳重,这么贵重的礼物说收就收?
与此同时,外面刘文隽也惊叹一声,随后状若无意道:“啊呀,竟是如此,是学生眼拙了。
只是董源真迹已经足够罕见,此画又非董北苑的寻常风格,落款也仅有一章。
枫林先生如何确定这就是真品的呢?”
他说到这告了声罪,补充道,“学生非有他意,只是内心疑惑,望枫林先生不吝赐教。”
枫林先生呵呵笑道:“无妨,此画一直被藏在宫中,后来由先帝赐给了吕太师,自然无假。
先帝爱画,从不在先人画作上题字盖章。”
吕太师便是逸禅先生的父亲。
吕逸禅师出身名门,却无意科举,自年轻时便纵情山水,是当世名儒。
谢兰庭神色微动,见齐鸢看过来,他便探身过去,附耳道:“此画先帝赐给密王的。”
先帝时的那位太子,被当今圣上毒杀,死后谥号为“密”
。
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耳垂似乎被人隔着纱幔轻触了一下。
齐鸢一个激灵,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他心跳得有些乱,又觉脸上发烫,只庆幸自己戴着这遮面的纱帽,对面的人应该看不清楚。
这边走神片刻,外面的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正题,要刘文隽履约。
刘文隽被逼无奈,叹息一声,道:“在下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只是幽公子,在下有一事不解。”
齐鸢回过神来,听到这里心下发凉,着急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只是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自己一露面,就会连累谢兰庭和李姑娘。
枫林先生和幽玄公子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人雅聚时,身后有人偷听?
外面幽公子已经哼了声:“刘公子还有何事不解?”
刘文隽的声音稳定了几分:“幽公子要我入会,总不会是看中刘某愚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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