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朝中众臣结党营私,局势紧张,忠远伯的身后若有人肯保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有人肯保忠远伯,那便会牵扯出一个派系的势力保他。
到时候或许能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也不一定。
但忠远伯身后有人吗?洪知县不确定。
齐鸢却无比清楚地知道,没有。
父亲因是袭替祖上旧职,所以空有个称号,实际上职位低微,并无实权。
又因生性谨慎,从不参与任何结党营私的事情,所以在朝中没什么好友。
甚至因老夫人与大夫人都是蔡家女,这俩人一直谋算着伯府产业,所以忠远伯与蔡家有些恩怨。
这次蔡贤必然会落井下石。
谢兰庭如果将李暄带回京城,恐怕李暄都活不到进刑部大牢的那天。
齐鸢听洪知县说完,心凉了半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想起那天分别前,谢兰庭阴阳怪气的几句“你李兄”
。
他自认是谨慎多疑的人,可是内心又对姓谢的有一种信任。
——一种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信任。
这种信任使得他猜测谢兰庭不会杀李暄,甚至有种荒唐的念头,觉得谢兰庭不会轻易地把李暄交出去。
现在谢兰庭越是没好气,他心里反而越安定,知道李暄是安全的。
这样就足够了。
他并不指望李暄能为父亲翻案,因此对对方的下落也不好奇。
俩人共处一室,谢兰庭说完之后便等着齐鸢跟自己急眼。
谁想等了会儿,齐鸢竟然只轻轻翘着嘴角,用手指拨弄着香烟。
谢兰庭有点意外,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有。”
齐鸢道,“你真觉得返魂梅可以用来表情达意?”
“嗯?”
谢兰庭怔了下。
齐鸢用手指捏住一缕烟气,轻笑道:“若没记错的话,当日玲珑山下,你拿走的三品冬香是玉华香、意可香和返魂梅。
返魂梅若说有返魂追思之意,那意可香原名宜爱,是宫中宠妃用的,真要比较起来,还是意可香更适合表情吧?”
谢兰庭:“……”
他完全没料到齐鸢竟然会将话题跳到这上面,等他反应过来,明白了齐鸢的意思后,不由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面色发热起来。
“那是我拿的,跟你主动相赠当然不一样。”
谢兰庭转开脸,轻轻哼了一声,“你多厉害,还知道挑别人喜欢的。”
“比不上谢大人厉害,连问都不问,五万两白银先给点了。”
齐鸢笑道,“我要被这五万两腌入味了。”
谢兰庭这下确定了,齐鸢就是故意的,要将自己焚香跟他赠香说成一回事。
许多讥讽的话在舌尖打着转,但哪一句都可能被对方以其人之道还过来。
齐鸢见谢兰庭果然抿了嘴不再说话,但双眸清亮,漆黑的眼珠转动着,少了几分风流,多了些稚气,显然正暗自琢磨着如何扳回一局,不由笑了笑。
这人总是不合时宜地露出几分孩子心性,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蔡贤的名字突然又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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