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
豆子继续打着哈欠,仿佛一个身残志坚的护工,“没有我的精心照料,我怕你高大伟岸的身躯会又冷又饿地跌倒在雪地里。”
宋野城看了看他左手电暖宝、右手羊毛毯、腋下夹着保温杯、保温杯上挂的塑料袋里还装着不知道什么小道具的婴幼儿保姆造型,嫌弃道:“你等会离我远点儿啊,庄导要是看见我围个观还这么娇气,非得发配我回去写三千字《论演员的公主病》不可。”
其实豆子准备的这些并不算出格,别说宋野城是正儿八经的一线大咖,就算他只是二三线,拍夜戏或者雨景冬景戏时只带这么点装备都堪称寒碜。
豆子曾经就亲眼见过一个小流量拍雪景时,助理直接搬来四五个取暖器围着吹,最后导致片场跳闸的场面。
但他其实也知道,宋野城向来不爱搞排面,又仗着长期健身体质极佳,对很多别人看来堪称恶劣的环境都无甚所谓,再加上庄宴的确是那种看不惯娇气演员的老派导演,要是看到自己手里这一堆仿佛小姑娘生理期用的玩意儿,确实有可能吹胡子瞪眼。
豆子敢怒不敢言地撇了撇嘴,藏粮小地主似的把热乎乎的电暖宝和羊毛毯都塞进羽绒服里,拉上拉链装起了孕妇。
*
树林后的半山腰灯光大亮,各组都在忙碌着开拍前的准备工作。
宋野城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庄宴洪亮的嗓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掷地有声的话语中夹杂着旁人的连声应和。
片场一侧临时搭建的棚下架设着不少机器和线路,棚顶吊灯光线柔和,映出了监视器旁的桌上那个伏案的身影。
是江阙。
宋野城光凭背影就已经认了出来,走近后才发现他似乎在低头写画着什么。
“白老师?”
宋野城轻唤了一声。
江阙回过头,深邃有神的眼中看不出丝毫早起的倦意,但偏白的脸色和浅淡的双唇却还是暴露出了他血气不足的体质。
豆子昨天没能见到江阙,只听宋野城说他不仅年轻还很好看,直至此刻才亲眼见识到究竟是怎么个“年轻好看”
法,顿时眼前一亮,心中不由“卧槽”
惊叹了一声,赶忙跟着客气地上前打了声招呼。
“写什么呢?”
宋野城随口问着,视线越过江阙看向了桌面,只见桌上零散放着纸笔橡皮等杂物,杂物间还摊开摆着两个速写本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