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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长宁也心知肚明,若不是他此前表现出来的价值打动了怀王,又怎么会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呢?
宅子里已经有仆人在打扫了,周长宁和周老爷子说了两句话,在下人的服侍中先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房间中早已备好的一件衣裳,这下总算是能够见人了,那位李公公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这才和周长宁一道向着怀王府的方向去了。
是的,虽然众人都心知肚明,怀王距离那个位子也就是差个仪式上的东西罢了,但是,为了避免朝中的那些个老古板又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怀王带着家眷现在仍旧住在怀王府里。
尽管这样,经过重重检查才来到了厅堂里的周长宁觉得,现在怀王府的守卫力量怕不是比守着皇宫的人还要多呢,也不知道那些自诩维护正统的老臣到底是怎么想的,迟一日住进皇宫对这位殿下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侍女上了茶,只是周长宁并没有去碰,在厅堂中小坐了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不由得抬眼望去,进来的是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单看厅堂中的侍女都行了一礼、退了下去,他便明白,今天要等的正主儿,终于来了!
来者正是怀王,但说实话,在周长宁抬头露出面容的时候,尽管对他的年龄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周长宁居然真的这么年轻,怀王心里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草民周长宁见过王爷!”
进门之前被李公公耳提面命着临时恶补了一番行礼的知识,周长宁又是个懂得“入乡随俗”
的人,现下对着怀王行礼,心里也没有什么障碍。
怀王赶忙走过去托住他,不让周长宁真的跪下来见礼,沉声道:“先生快快请起!”
虽然和周长宁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是鉴于他先前做的贡献,怀王心里是把他当做自己的门客幕僚一般看待的,称呼一声“先生”
也不为过。
待怀王在上首坐了下来,这才再次开口道:“先前由于表兄引荐,又和先生通信过几次,虽说已经知道先生年纪不大却极有才华,但今日见面,本王还是难免有些惊讶,也要谢过先生此前愿意辅助本王,若非有先生源源不断地提供粮草,本王也没办法与燕王僵持下去。”
虽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了,面对的还是周长宁这样一个少年,但怀王并没有显露出丝毫骄矜之色,言语之间反而很是客气。
“殿下言重了,草民所做的,只是决定一场战役胜利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最关键的,还是殿下知人善用、运筹帷幄之功啊。”
话虽这样说,但周长宁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惶恐之色,当然了,这样一个清秀的少年即便说的是吹捧之语,可看到他眼底的真诚,还是难免让怀王心情大好。
“听闻先生原是黎县青石镇人,如今来到京城,怕是还得一阵子时间适应,这样吧,先生这些日子大可先好好陪伴家人,对京城也多熟悉了解一番,若有什么疑惑,可去寻表兄解答,待过些日子,先生有了正经差事做,再想寻些清闲时光,怕就是难了!”
自然,怀王指的就是他登基之后了,不过,根据周长宁之前所做的事情,他大抵能够猜到,怀王对他的安排极大可能是去户部,只是,他自己却有些别的想法。
因此,周长宁掏出账本来,呈递给怀王:“启禀殿下,玻璃这门生意已经有了起色,只需殿下派人去接手、维持好先前的局面即可,这便是账本了,各项支出、利润,草民都已经一一罗列,可在五日内交接给后来的大人。
草民斗胆,也想给自己求个恩典,若是殿下想赐草民一个差事做,草民想去工部,还望殿下能够恩准!”
怀王接过账本,翻开来看了两眼,对周长宁想去工部的事情不置可否,反而对他账本上所用的记账法有了兴趣:“本王看先生这记账的法子极为简单清晰,可以说一目了然,可是先生自创的?”
一直以来,账目这两个字便牵扯到了许许多多,里面的水可深得很呐,然而,怀王刚刚草草翻了两下,却是见到这账本上的账目格外清晰,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几乎是一眼便能察觉出来,若是这记账法能够推广开来,能够免去多少贪官污吏在其中层层剥削啊,由不得怀王不心动。
毕竟,他之前只是个王爷,可是等到他登基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那些贪官污吏贪的是国库的银子吗?不,那分明是他的银子啊!
怀王会对这记账法感兴趣,自然也在周长宁的意料之中,他是以表格的形式做的账目,因此,其中没有丝毫能够做手脚的可能性,至于为何想去工部、却还是要把记账法扔出来呢,那自然是不想日后找户部的人要银子的时候被卡了,再者,相信有记账法在,也不怕怀王登基之后忙得把他忘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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